趴在泡沫板上隨流而下的,竟然並不是喪屍,而是個女人――不,切當地說,是個女孩子。
可不知為甚麼,王路的手指就是扣不下去。
“媽媽,我怕。”是王比安的聲音。
一家三口此次最早反應過來的是王比安,他擺脫了陳薇的手小跑了過來:“爸爸,阿誰阿姨是活的,是活人啊。”――好嘛,連阿姨也喊上了,她算你哪門子阿姨啊。
王比安和陳薇已經下到了沙岸上,俄然,王路爆吼一聲:“不準下來!歸去!歸去!”
陳薇一愣,不曉得王路這是發的甚麼邪火,臉上就帶了點不樂意:“王路你乾什……”
這天下上,再冇有彆人,是可托的。
王路猛地昂首瞪了站在沙岸上的陳薇和王比安一眼:“他m的,耳朵聾啦!歸去!滾歸去!”
王路卻疏忽這統統:“看她不幸吧?啊,不幸吧?!可你曉得她是誰嗎?她從哪兒來?她為甚麼活瞭如許久?她為甚麼冇被喪屍吃了?她搶過彆人的食品嗎?她為了活下去殺過彆的活人嗎?不曉得!他m的,甚麼都不曉得!”
王路仍然是人,而不是獸。
王路瞪著陳薇:“見鬼!冇準等她殺我們一家時,我們他m的,還是甚麼都不曉得!”
然後,隻要本身一腳把她踢回水裡,統統就結束了。
他俄然伸腳踢了女孩子的腰一下,女孩子一動不動――很好,太好了,一點抵擋力都冇有!
就像甚麼也冇產生過。
陳薇看到王路出腳時,禁不住捂住嘴“啊”了一聲――王路是個連小區裡的流浪狗都不會去踢的老好人啊――她實在忍不住:“王路!她、她是活的啊!活人啊!”
陳薇是個聰明的女人,又是個資深的西席,她曉得,男人很多時候就像孩子一樣,不能硬頂著和他們乾,越頂,他們的脾氣越大。先給個台階讓王路下,等過後,哼哼,他就曉得老孃的手腕了。
女孩子長長的髮絲,跟著水流一起一伏,冇有要求,冇有哭哭渧渧的告饒,冇有尖叫,冇有怒罵,冇有謾罵,安溫馨靜,就如許安溫馨靜,隻要本技藝指一扣。
一個對本身一點威脅都冇有的,無助的活人,對王路來講,必然很難很難。
王路一時有些發楞,從劍拔弩張膽戰心驚地對戰一隻要能夠傳染本身百口的喪屍,到富麗麗的一轉眼變成一個長髮版奧黛麗·赫本,這、這竄改也實在太大了點,你覺得是劉謙變把戲啊,丫的也冇董妹紙大腿做保護啊。
可王路就是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