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裡帶著幾分抱怨,但礙著床上躺著的這位主兒是郡主,是長公主寒捨命保下來的人,她即使是心疼自家主子替主子抱屈,但連長公主每日這個謹慎的接待著這位主兒,她也不敢太猖獗了。
投了個湖,隻高熱了半個月,她如何冇死呢。
那主兒起家,長舒了一口氣,整日堵在胸口裡的悶氣纔算是順暢了。
實在是那穿心碎骨的痛太磨人了,她如果不整日醉著,那痛她受不住。
她揣摩了也有大半個月了,愣是想不清楚本身欠了老天爺甚麼債,竟叫她長劍穿心,再從萬丈絕壁上跳下去骨頭碎成渣渣了都冇死成。
真是難為了斑斕口中的長公主,在太和殿跪了三日,人也不曉得瘦成甚麼模樣了。
她那樣想著,手撐著床榻要下去,腳才踩上鞋子,門咣噹一聲又被推開了,那光影太刺目了,來人是誰她都冇看清楚,隻曉得必定不是斑斕。
床上那位被尊一聲郡主的女子冷靜了好久,繼而有些難過的應了一聲:“哦,斑斕。你且說說,你都會一些甚麼哄人的把戲,難為你們家殿下把你送到我跟前來,我這幾天表情確切不太順暢,你替你們殿下哄哄我,如果我歡暢了,你們家殿下也會歡暢的。”
她說完,躊躇了一會兒,神采上帶著幾分謹慎:“另有……奴婢叫斑斕……”
斑斕再替她的長公主叫屈,也不敢這麼闖進她的寢殿來。
床上那位主兒沉默很久,許是斑斕這話刺德她知己疼,聲音透著幾分濃厚的鼻音:“我曉得了,你去叫人籌辦洗漱的器具,我這就去陪皇姨母用午膳。”
她才說著,兩眼通紅,語氣裡便是又憤又惱又心疼的哭腔,當真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好奴婢。
日上三竿了,月紅色的紗帳裡,四仰八叉躺在上麵的少女伸手掐了掐眉心,試著抬了抬眼皮,突然擰了擰眉心,手臂軟綿有力的搭在視線上,有氣有力的:“芸芸,甚麼時候了?”
斑斕怔了怔,好一會兒才滿臉欣喜的應了下來:“好,奴婢這就去,這就去。”斑斕說完,便從速出去籌辦她要的東西,跑著去的。
斑斕略有些氣惱,咬了咬牙道:“回郡主,奴婢不會甚麼哄人歡暢的把戲,奴婢是長公主指來服侍郡主的,郡主您自一個月前投了湖,高熱了半個月,長公主但是衣不解帶的照顧您,才撿回了一條命。您這又連著半月整日醉酒,外頭又是長公主替您擔著,長公主曉得您不想去和親,大前兒纔去了太和殿跪了三天三夜,明天賦返來,人都瘦了一圈,郡主您整日這副德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