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茹一轉頭,就見是傅錚二人——他們應當也是聽到動靜過來。
梅茹沉默了,走到萍姐兒身邊。萍姐兒這會兒已經被嚇哭了。她嚇得直顫抖,不得不緊緊揪著梅茹的衣袖,哭道:“三姐姐,我真不是用心的,我真的不是用心的!”
如此一想,梅茹隻感覺本身好笑至極。那山間的風吹過來,掠動她的耳墜珠釵,仿若一曲悵惋哀歌。
夜裡,躺在床上,梅茹睜著眼,翻來覆去,底子睡不著。她隻要一閉眼,就是傅錚躍入水裡的景象。隻要稍稍一想,她的心口又開端絞著痛了。
梅茹心中對二人的討厭不免又增一分。
靜琴拂了意嬋一眼,小聲抱怨道:“先前你性子也是太急了些,直接如許爭論起來,如果那兩小我……”她想了還是有些後怕,畢竟那著玄衣的男人,一向冷著臉,目光冷冷的,像個活閻王!
他氣急,一時不知該如何解恨,隻能狠狠踩幾腳包子,口中憤懣道:“不知是哪家的女人,牙尖嘴利,真夠討厭的!”
梅蒨落了水,梅府世人也是趕緊清算回府。歸去的時候,梅茹與董氏一輛車。
前一世,她十三歲那年跟著聖上秋狩才見到傅錚,也恰是那一回,傅錚從虎口救了梅蒨一命,他的後背厥後一向留著那次的疤,誰知到了這一世,如何統統都不一樣了呢?
傅錚是堂堂皇子,從未被人如此噎過,現在還被一個小丫頭諷刺為樂……
蒨姐兒身子骨本就弱,這會兒烏黑色滾藍邊長襖和底下繡花羅裙悉數濕透,她緊閉著眼,瑟瑟縮縮靠在傅錚懷裡,雙手揪著他的衣衿……
“好了!”梅茹打斷他們,又叮嚀道,“歸去莫提這事。”
她一向低垂著眼,底子看不清此中眸色,這會兒頓了一頓,又安靜說道:“我們走。”
哪家的女人?
他一身玄衣儘濕,眼眸上也是薄薄水珠,緊抿著唇,彷彿踏著各處寒氣。
意嬋憤恚道:“那也是他們理虧,誰讓那小子魯莽的?”
傅錚這會兒渾身高低濕透了,卻也不狼狽。頭髮用玉簪束著,池水沿著臉頰聚到下巴尖兒,再滴下來,更加襯得他那張俊臉棱角清楚。而腰間玉帶此時收的愈發緊,更顯得他寬肩窄腰,身高腿長,難怪閨閣裡的那些大蜜斯們暗裡傾慕於他。
哪怕他現在隻是看了她一眼,梅茹身子亦下認識的發涼。她不得不死死攥動手,牙關緊咬,才儘力禁止住顫意。直到走出假山,離那人遠遠的,她才忍不住悄悄一顫,鬆去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