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梅湘急倉促走出鋪子,走了好幾條街才複又愣住腳步。正月的風涼呢,吹在他身上,瑟瑟的冷。
梅湘淡淡道:“我恐怕又留不了京了。”
梅湘怎會不知?他道:“歸正我明日帶來,你過過眼再說。”說罷,他回身就走。走了兩步,梅湘俄然頓住身形,他回身抱拳作了個揖,道:“胡娘子,我對你絕無其貳心機,我也是三彪的朋友。”
許是發覺到循循的窘意,梅湘自知講錯,亦有半晌的難堪。這事兒循循還能聽誰說?定然是燕王殿下了。他一時思忖,燕王殿下是為了與梅府綁在一處才求娶循循的,現在看來殿下對梅府真不錯,見到循循還特地說了這樁事;可梅湘一時又攢眉,現下殿下娶了循循,那今後見到十一殿下,三人豈不難堪?這事兒他冇美意義再細想,趕緊打住動機,梅湘仍倉促出了府。
那人將她抱的更緊了。
就見未開張的鋪子內裡杵著兩個挑釁惹事的人,看模樣就不是甚麼好東西!梅湘蹙眉,快步上前。他就是怕出這類事,一家子孤兒寡母極輕易被人欺負,特彆董氏與和穗都不是嘴巴利索的,又是女人,這會兒被那幾個傢夥堵得神采羞憤通紅,氣得說不出半句話來。梅湘見狀內心愈發窩火,他攥著拳頭,沉下臉低喝一聲。那兩個二流子被他一唬,頓時跑了。
“如何能夠?”梅茹驚奇。傅錚都跟她那麼說了,他承諾的事兒不會有錯的呀。
梅湘歎了一聲,嘴角抿著還是笑:“就是出了些岔子。”頓了頓,他又道:“娘,過完正月我就回營了,此次回京夠久的,再不歸去隻怕就不可了。那婚事前擱一擱,等下次我返來再定。”
他說得非常天然,實在賜婚的旨意下來,他們兩個這輩子又是被綁在一起的……梅茹垂眸眨了眨眼,將手抽了返來。傅錚的掌心是暖的,他的身上也是暖的——本來梅茹怕冷,行軍在外最愛靠著他取暖——但現在梅茹總感覺此人透著股寒意。哪怕隔著夏季厚厚的襖子,那股寒意還是絲絲透進襖子裡,滲進骨子裡,涼得短長,讓她打心底裡湧起一些驚駭。
這日梅湘回府,先去喬氏那兒,正巧梅茹又被喬氏逮著學端方呢。他在中間聽了一會兒,笑著道:“娘,循循,我有件事兒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