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容色不俗,膚色也白。一襲黃色對襟窄袖短衫並著高腰霞色曳地團花裙非常適宜,外罩一件石榴紅寬袖大綢衫,愈發襯得她肌膚勝雪,豔色無雙。
阿爺和外祖父怎會半分防備也無?
寧玖幼年喪母,以後安平郡主進門,他父親恐繼母勢大,苛待了她,便從小將她帶在身邊教養。她自幼飽讀詩書,且因父親是武將,兵法奇法也讀很多,眼界天然不似平常深宅婦人那般短小。
女子梳著時髦的淩雲髻,上簪精美的金翠步搖和花樹。
寧玖抬眸,眼風過期極淡極輕,似輕風輕拂而過。可落在寧瑾身上的那刻,卻有種奇特的重量,壓得讓她喘不過氣。
冬月初三,宜安葬,宜動土。
然,終是晚了一步。
明天日子恰好。
她目光清澈,唇畔扯出一個調侃的笑意,“你對我熱誠也好,吵架也好,左不過是這後宮裡的事。現在我雖被奪了權,到底還掛著皇後的名,你和他若想要我的命,卻也需衡量衡量。”
數年來,被這個所謂嫡姊壓著的景象一幕幕地浮上了心頭。之前阿孃總叫她忍,她便一向忍著……
“飲了這杯,阿姊便上路罷。鬼域路上你阿爺外祖,已等待多時。陛下讓我來送你最後一程,也算是全了你我二人一場姊妹情分。”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算計。
話到這個份上,另有甚麼不明白的?
“寧六娘,你要乾甚麼!你要乾甚麼!你若敢動我,陛下定然不會饒你。”寧瑾的脊背生硬,她清楚地感遭到一隻冰冷鋒利的金簪抵上了本身的頸脖。
是她障目,是她眼瞎!
便是平常佳耦,原配冇了,也不會在亡妻骸骨未寒之際又娶新婦。何況,寧玖的阿爺和阿孃乃是青梅竹馬,少年伉儷,豪情極好。
現在想起阿爺之前說過的話,內心頓如明鏡。
寧瑾瞧了眼內裡暗淡的天氣,耳邊有風雪聲呼呼作響。
“嗬!”寧玖冇有多話,手用力一劃,從寧瑾的右頰狠狠往上,立時帶出一條血痕。
“彼蒼在上,江山為證!寧氏阿玖願此身為祭,我願墮入天國,我願化作厲鬼,便是刀山火海,便是不得超生,我也要這些害我之人永無安寧之日!”
論家世,論出世,她寧七娘遠勝於她寧玖。她的阿孃乃先帝親封的安平郡主,外祖母乃高祖親封永嘉長公主,外祖父更是出自累世公卿的範陽盧氏的嫡派。明顯她寧瑾纔是東陽侯府中最崇高的嫡女,可自小到大,她這個所謂的嫡姊在她麵前,總擺出如許一副高高在上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