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月冷冷站在一邊，緊緊拉住心中不平卻敢怒不敢言的秋明絮。她看到秋明蘭淺笑中挑釁的目光，看到大夫人嘲笑怨毒的眼神，瞥見老太君沉默無謂的神情。她身側的手微微收緊，指甲近乎掐近皮肉裡，流出鮮血來。那血如此嫣紅，又如此刺目，令她一顆心垂垂冰冷下來。

當代嫡庶清楚，身為庶女，吃穿用度比起嫡女來不知相差何幾。嫡女每個月都要裁製兩次新衣，而庶女，三個月纔有一次。

她話還未說完，老太君已經氣得神采烏青。秋府的蜜斯，竟然落到給一個奴婢洗衣服的了局，大夫人也太暴虐了些。

“孩兒給母妃存候。”

秋明蘭眼眸一閃，而後俄然踢了周嬤嬤一腳。

老太君輕哼一聲，見秋明蘭還坐在一旁，終是感喟一聲。

最後兩個字若驚雷落下，鏗鏘有力，震得秋明月下認識的昂首，卻對上老太君彆有深意的一眼。她心中一跳，低著頭冇有再說話，嘴角卻勾起一縷淡淡的諷刺。

大夫人恨得咬牙，這個小蹄子，竟然敢在老太君麵前告狀。

老太君皺眉，彷彿也有些不悅。

“娘，您如何了？”

“誰躲在那邊。”

“冇甚麼。”秋明月淡淡笑了笑，“時候不早了，你去歇息吧。”

他一驚，而後快速退開，以絕頂輕功消逝在黑夜裡。

這時候，本來一向膽怯的秋明絮漸漸昂首，眼神怯怯的看著老太君。

“我…我冇有新衣。”

“嗯。”

秋明絮走過來，歪著頭道：“我想跟五姐一起去給祖母存候。”

而屋頂一向冷靜站立的墨衣男人也沉默著，他微微低頭，目光似穿過厚重朱瓦看清臨桌對峙的母子。很久，他嘴角勾起淡淡的、調侃的笑意。但是笑到一半他便僵住了嘴角，腦海裡極快劃過一道纖影。他沉默了，眼中神采龐大。而就在這愣神的刹時，忽聽得有人低喝一聲。

這時候，站在大夫人身後的秋明蘭俄然上前，蹲在秋明絮身邊，一臉的驚奇。

“母親持家有道，侯府怎會子嗣薄弱？”

秋明月道：“我讓人給你的藥膏必然要遲早擦三次，纔不會留下疤痕，曉得了嗎？”

如果現在有一個男人在此，隻怕看了會浴血噴漲。

薛雨華懶洋洋向後靠，把玩動手中白瓷玉杯。那玉杯白得毫無瑕疵，像極了女子瑩潤玉手。他盯著玉杯，嘴角挽出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