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能恭敬點頭，“的確是與那些黑衣人比武而得。當時目睹長公主滾落山去，屬劣等人馬上救濟，不料剛滑入水裡，便被黑衣人禁止住了。”

但現在，夜深沉寂，河風浮動，身上披著的素衣外袍起起伏伏，淡淡的墨香四溢，才俄然發覺，實在那顏墨白對她，似也並未過分，乃至太壞。

待這話落下不久，身後不遠的顏墨白終究出聲道：“本覺得長公主有巾幗之勇，不料也是怕事懼人的，乃至連微臣，都不敢真正靠近呢。長公主又何必到處防備微臣，亦如長公主所言，微臣占有朝中多年，但若微臣當真要讓新帝下台，要架空長公主大權，也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親身來求？

待回神過來時，遠處的河心還是漁歌頌晚，委宛悠遠。而這條青州寬河的劈麵，則也模糊稀少的亮著一些燈火。

昔日隻從劉老太傅口中聞說顏墨白在朝中結黨營私，乃朝中佞臣之首，是以，心生不喜，再加上當時在行宮當中沉痾在榻，性命堪憂之際，顏墨白特地過來逼宮，讓她立大皇子與三皇子為一字並肩王，是以，心底對顏墨白更加鄙夷憤怒，而厥後，則是顏墨白當朝與她作對，到處調侃，是以，對他的感受便更加的不善。

鳳瑤眸色一鬆，心底也驀地一鬆，隨即唇瓣一啟，略微幽遠的喚出了聲，“王能。”

鳳瑤垂眸而望，燈火搖擺裡，才見王能渾身的袍子破襤褸爛，髮絲混亂，撐在地上的手指，竟也染了血。

這話一落，船上之人紛繁朝鳳瑤出聲的方向望來。

不得不說，不管是哪種啟事，都對她與王能極其倒黴，這江南的反民練習有素，並非平常百姓義兵，是以，若那些反民不止看上了她姑蘇鳳瑤的性命，還看上了她親身領來了這批賑災物質，如此，局勢便是費事了。

傳聞這青州河的劈麵，便是大楚之地了。

他並未提著燈籠而去，而此際的燈籠，則留在大石的下方，光火微微，閃閃動爍。

周遭的夜風，也逐步盛了些。而火線的河道上，倒是烏黑一片，並無半點船來或是人來的跡象。

鳳瑤抬眸觀他，這才發覺不止他手指上感染著血跡，就連他的臉上也感染著血跡。

王能還是垂眸，不言不動，看著略微倔強。

時候，逐步流逝。

夜色，深沉。

說著，嗓音驀地一挑，話鋒也跟著直白而轉，持續道：“本宮且問你，你身上這些傷，但是與那些黑衣人比武而得？”

若他當真故意覬覦大旭江山，又何必，對她姑蘇鳳瑤昂首稱臣，他大可憑著他這些年的深厚根底而踹下她與自家幼帝，自主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