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手中長筷一頓，又假裝不在乎地笑笑：“楚商這般心疼裳兒，如何會餓著她。你冇嫁過女兒，天然是不明白這做孃的心。”

“我說二姨娘，你這是怕丞相府餓著你的寶貝了？”三姨娘諷刺一笑，果然是冇見過世麵的東西。

段老夫人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了，能得馮嬤嬤這般獎飾的，實在未幾。

“你說這菜是雲蘇做的？”段老夫人更是感覺驚奇，她的阿誰嫡孫女，小時候倒整日粘著她，隻是長大了便陌生了，那刁蠻放肆的性子本身也不喜。

至於段常在是真孝敬還是假孝敬，段雲蘇並不體貼，歸正現在這局麵對她是非常無益的。

安樂居內長年有淡淡檀香，院中種著常青的鬆柏，那嬌弱的花兒倒是少有。固然現在是夏季，但院內仍然一片綠意，給人麵前一亮。

段雲蘇見了她的反應，咯咯地笑著。這丫頭冇甚麼心眼，脾氣雖是坦白了些，卻可貴忠心謹慎，可當重用。

“裳兒。”二姨娘見著段雲裳，不由熱淚盈眶，疾步向前拉起她的手，繞著她細心打量著，見她氣色紅潤，眉宇間滿是新嫁孃的幸運之態，頓時舒了一口氣。看模樣，裳兒在丞相府還是過得不錯的。

“來，裳兒，多吃點。”二姨娘不竭地給段雲裳夾著菜，冇見到三姨娘不滿的目光。

段雲裳本日一身淡紅描金長裙，挽著墮馬髻，金釵斜插，臉上更是畫了精美妝容，正慢了袁楚商半步，緩緩走進大廳。

留在將軍府也冇甚麼不好，府中的嫡庶端方清楚。就算她性子不討喜，不得寵嬖，也冇人敢明麵上挖苦，月錢用度一應俱全，隻因為她是嫡女。段雲裳再受寵嬖，也是因她與姨娘百般算計萬般奉迎，活得那般累人，才過得津潤些。

“不，大孃舅，我還是先留在這裡。”段雲蘇眼神果斷，她環顧四周，世人各種神采儘收眼底：“我可要親身抓出首惡，到時候還要托大孃舅把他們送去官府。不知這企圖殺人，要判個甚麼樣的罪名？”

說話的恰是馮嬤嬤，當年作為裴衣的陪嫁跟著進了將軍府，一向奉養著裴衣，未曾婚嫁。

“未曾，大蜜斯隻是將菜交與奴婢，問候了您幾聲，便歸去了。”

“這事理我自是明白，說甚麼奉迎，我是她遠親孫女，孝敬祖母是該當的。”段雲蘇滑頭一笑，幽黑的眸子滴溜溜地轉了幾下：“祖母愛吃齋食，我們這兩日籌辦籌辦，每日奉上一道菜，算表表情意罷。”

那馮嬤嬤輕抿嘴角笑道：“老夫人，這可不是葷菜，你先嚐嘗？奴婢活了大半輩子，也冇見過這般奇妙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