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兮一怔,忙‘嗯’了一聲,不是她問,是他想說了。
“不是,我不配帶吳家一絲一線,連姓吳都不配。”佚先生舉起笛子,“這是你祖父的舊物,順手就拿了,給你?”
佚先生的手指在笛子孔上滑上去,再滑下來,“看到護身符時,我就曉得你是誰了,我卜過卦,曉得你活著,卻冇想到你是個女的,你問我是誰,我是誰?你又是誰?白雲蒼狗,這人間早就不是阿誰人間了,疇昔,回不去的。”
佚先生聲音極低,低的李兮幾近聽不到,李兮用力按著胸口,勉強透過口氣,象是安撫佚先生,又象是勸說本身,“他們或許有彆的啟事,他們或許早就盤算主張了,他們或許……你說不說那句話,都是如許,是他們……”
那些人,不曉得有冇有家人,不曉得他們家人知不曉得他們是死是活,他們又做了甚麼,不曉得他們的家人餬口的是安靜還是困苦,他們有冇有敬愛之人,有冇有敬愛之物,有冇有想過的餬口……
“唉!”李兮漸漸歎了口氣。“我就是感覺,何必呢?”
佚先生一圈圈轉動手裡的笛子。
佚先生漸漸垂下頭,李兮呆看著他,內心俄然一跳,胸口象壓了塊大石頭。
“姐姐說我:好冇出息!我的大弟弟,今後是要被人稱作吳江南的……”佚先生喉嚨俄然一哽,眼淚奪眶而出。
“是啊,何必呢?”佚先生聲音幽幽,彷彿剛纔的笛聲,“你問過我是誰,為甚麼從這裡到那邊。”
“誰?噢!”李兮話一出口就曉得了,他們,就象明天那些人一樣,忠於楊家的忠義之人。
李兮內心猛的一跳,驚詫看著佚先生,嘴唇抖個不斷,她震驚詫然到說不出話了。佚先生看著她和她的震驚,笑起來,伸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
“唉!”李兮不曉得說甚麼好,“何必呢?”
“這人間,你,和我,是一樣的人。”
她的祖父滅了他的國!
“那些人,都是真正的忠貞之士,也就他們,能受得起你那半跪之禮,值得我這一曲相送。”佚先生悄悄拍打動手裡的笛子,李兮還冇緩過神來,神情灰敗的看著他的手,手白笛青,都象玉普通……
固然已經有了預感,李兮還是目瞪口呆。
佚先生抬頭望向夜空,手裡的笛子一下下打著空中,好半天,才悠悠歎了口氣,接著道:“我才曉得本身是楊家血脈,是楊家最後一點血脈,阿爹跪在我麵前,阿孃在內裡哭,阿爹說:殿下,必然要保重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