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中諸小羽士都捂著眼睛不忍再睹,容塵子一把將她扯過來,冷聲叮嚀弟子:“清玄,送客!”
江浩然微怔,連河蚌都目帶駭怪,容塵子微微一笑,摸摸她的頭:“隻要下定決計,原冇甚麼事是不能處理的。你若要名分,我出世便是。”
江浩然可冇有龍王好打發,他對這隻河蚌的習性再清楚不過的。誰給吃的她就感覺誰最好,而容塵子固然剛正峻厲,但對她也是真有交誼的,如果由著他養下去,今後再想要回就難上加難了。心下一思忖,他便攔住了那頭小毛驢:“知觀,我與盼盼之間有點曲解,您是削髮人,便應修清虛之道、覓長生法門,這些凡塵俗事,您就不必摻雜了吧?”
小毛驢跳回容塵子身後,容塵子將河蚌從驢背上抱下來,攬在懷裡。河蚌在他懷裡吃著糖葫蘆,他伸手細細拭淨她唇邊的糖渣,沉默了好久方道:“削髮也能夠出家。”
“好!很好!”江浩然怒極反笑,他雙手交握,收回金屬相擊的聲音,“本尊主倒要看看,本日到底是誰血濺此處!”
江浩然略微躊躇,容塵子輕身一縱,已至河蚌身邊。河蚌隻覺腰間一緊,已經到了容塵子懷裡。他的道袍有些舊了,卻格外妥貼,河蚌將臉貼在他胸口,他向江浩然點頭表示,施騰雲之法,轉眼千裡。
午間容塵子歡迎香客,回房時發明河蚌不在榻上,貳心中一驚,好久方纔在密室的軟榻上找到她。見她闔目似睡,他也未曾驚擾,悄悄地回到本身榻上入定調息。晚膳河蚌不肯去膳堂,清玄、清素是有眼色的,天然送進了師父房裡。河蚌卻也冇吃多少,容塵子看著碟子裡剩下的菜色直皺眉頭——她確切極少有胃口不好的時候。
河蚌又含了一粒山查在嘴裡,斜睨他。那小毛驢與容塵子本就情意相通,這時候倒是今後跳了兩步避開他的祿山之爪。
那小驢走得穩便,容塵子也不如何經管。他行到路邊,看著桶裡一堆吐著泡泡的河蚌,不知為何就心軟了,留步將蚌連桶全買了,也無他話,找了個小河全放生了。返來時那河蚌還在吃糖葫蘆,小毛驢不緊不慢地往前走,她嘴角沾著亮晶晶的糖渣,兩頰鼓鼓的。落日晚照,風吹柳絲,平平的風景莫名地就添了一抹亮色。
河蚌吃著果子,又看了一眼江浩然。江浩然雙手金光湛湛,眸中肝火熊熊:“不必擔憂,你死以後,我自會好好照傲視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