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塵子是秀才碰到兵，隻得低聲哄：“我那裡不肯帶你嗎，要不你變成河蚌，貧道抱你下山。”

河蚌有點不解：“師孃是啥？”

容塵子不由發展了一步，見是個白叟家，又換了個和藹的神采：“白叟家，行路久了，想討口吃的。”

她又回身纏容塵子，容塵子終究忍不住：“好吧好吧，你先換衣服，稍後貧道帶你下山。”

河蚌悶悶地應了一聲，她化為人形，身上裙裾隻遮住了三分之一的大腿，容塵子喉頭微咽，不免又同她溫存了一番。

他用力排闥，冷不防那門卻從內裡翻開了。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婦人開了門，她穿戴棉夾襖，頭上還包著玄色的頭巾，牙掉了很多，說話也關不住風：“誰呀？”

承擔裡河蚌聲音沉悶：“我隻是在想三眼蛇久無動靜，會不會是在長崗上擺個疑兵之計忽悠我們，唔……現在看來淩霞鎮彷彿真的出事了。”

河蚌張張殼：“你也乖，不過你是羽士，我這裡的寶貝都是妖怪的，你不能用呀……啊，有了！”她打個滾，吐了個晶瑩剔透的小葫蘆，“這個是收妖瓶，能夠收些幾百年的小妖，給你吧。”

容塵子一返來，就發明他的兩個門徒已經為了兩件小寶貝，將他這個師父賣了……

河蚌美得冒泡：“不錯不錯，你也乖，嗯，給你個啥呢……”她殼裡一陣叮噹脆響，翻了半天彷彿終究找著了，“啊啊，給你一個打水玉，可竄改水脈的，不過黃河長江改不了，井水、死水甚麼的還能用。”

她聲音軟綿綿地冇有力量，容塵子不免有些心疼：“那你在這裡等我，事不宜遲，恐再擔擱不得。”

他行至一戶人家，舉手拍門。氣候滴水成冰，屋簷太矮，上麵固結動手腕粗的冰棱。老舊的木門收回吱嘎的聲響，無人應對。容塵子的心直往下沉――現在道門的人俱都聚在長崗山，莫非淩霞鎮……出了甚麼事？他神思一閃，俄然神采大變――當初李家集瘋狗食人之事，屍身也古怪失落，當時本身因河蚌的事擱耽，竟一向再未想起。若那瘋狗同鳴蛇確有關聯，現在李家集恐怕也是厄運難逃了！

長街上空空蕩蕩，家家關門閉戶，連零散燈光都瞧不見。繁華的淩霞鎮，驟現苦楚式微之象。北風割麵而來，容塵子用鮫綃將河蚌打成個承擔背在身上。河蚌還扭來扭去的不依，容塵子拍拍它的殼：“乖。”

河蚌大悅：“小三兒，還是你乖。”她從殼裡吐出一顆粉光豔豔的珠子，“這個賜給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