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然輕撫髯毛:“實不相瞞,何盼乃本尊主妻室,三百餘年前,因族中一點小事離家,至今未歸。不想卻在知觀觀中尋得。”
容塵子冷哼:“江尊主口口聲聲道與她是伉儷,可有婚書?”
她眸光粼粼,純澈天真,容塵子歎了口氣。他不得不承認江浩然的話戳中了他的軟肋,他對這個河蚌幾近一無所知,她偶然候彷彿純真得可駭,但是她扯謊的時候也是連眼睛都不眨。他怕了,真的怕了。
“什……甚麼?”江浩然端倪中掠過刹時的驚痛,好久他才輕聲道,“江家家訓,失貞之婦不得為正室,我……但我會待你如初。”
容塵子將她推倒在榻上,差點忍不住打她:“在我懷裡你竟然想著臘八粥!”
容塵子不曉得該拿她如何辦,故意想要好好懲辦她一番,她又嬌笑著將臉貼在貳心口,語聲清脆得像將熟未熟的青蘋果:“知觀,我喜好你……人家最喜好你啦……”
我怕我喜好你隻是中了你的攝魂術,我驚駭我現在所思所想、所愛所惡,都非我本心。我怕有一天俄然發明你另有更大的詭計,我怕我在你眼裡隻是一本菜譜。
河蚌柳眉倒豎,想了想她又換了個笑容:“我同容塵子睡過啦,你也不介懷?”
江浩然也是微怔:“知觀這豈不是強詞奪理,妖界婚約不似人間,何來婚書?”
河蚌笑若銀鈴,笑罷以後,她傾身輕撣裙角:“讓我歸去也能夠,但是江浩然,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江浩然很有些難堪:“但是碧心畢竟是我表妹,族裡高、江兩家世代交好,我又豈能……”
江浩然聞言色變:“盼盼!我早已說過,那東西與你無用,你又何必……”
他聲色俱厲,河蚌便有些猶疑:“知觀?你如何了嘛,人家手傷了你也不睬人家!”
容塵子拍拍她的後背,他持道半生,也不明白為甚麼就對這河蚌情難割捨:“對不起。”他輕聲感喟,“偶然候我很驚駭,我真驚駭!”
河蚌也變了臉:“再無用也是我的東西,總之不還給我,餘事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