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蚌柳眉倒豎、杏眼圓瞪：“不奇怪！”她氣哼哼地在空出的蒲團上坐下來，羽衣的裙襬層層放開，如同盛開的百合。清玄趕她不走，又恐真觸怒了她，隻得任她坐著。

夜色幽深，風撩山林，草木竊語。容塵子緩緩褪下道袍，將外套連同裡衣一併擱在泉邊的青石上。玉輪嬌羞地露了半張臉，又隱進浮雲深處。山泉水滲入每一個毛孔，他長歎一口氣，完整放鬆下來。

清玄鬆了口氣：“那你先回師父房裡，待會我送過來。”

天氣快亮了，在清虛觀的樹林裡，兩個道人收好法器黃符和小鬼，悄悄潛走――看來阿誰女人，確切不是海皇。

容塵子以拂塵格開她，晚風輕送，全部風裡都飄散著他的香氣。那河蚌就更餓了：“嗷嗷，早晨有甚麼吃的，我餓了！”

膳堂有細心的小羽士天然也留意到知觀比來食量大增，但礙著他夙來峻厲，不敢問。

第二天，清虛觀有弟子行戒禮。容塵子接連幾天冇有睡好，卻還是強打起精力，主持齋戒之儀。這是入道之禮，清虛觀夙來看重，場麵也極是熱烈。

河蚌來者不拒，比潲水桶都威武！

第四章：擦殼

容塵子也是感喟：“有甚體例，她要甚麼你哄著她就是了，莫起爭論。符水內裡記得加沙糖，實在不可就喂蜜餞，她喜好甜食。”

道門戒律甚多，甚麼《太上老君戒經》《老君音誦戒經》《三洞眾戒文》等等。那河蚌先前還勉強聽著，到厥後就跟聽催眠曲似的。

豈料溫馨了不過半晌，那河蚌就尋了來，一邊跑還一邊嚷：“容塵子，本來你在這裡！”她奔過來，慌得容塵子不顧著中衣，獨自先披了道袍。還來不及說話，那隻河蚌已經氣喘籲籲地開口，“容塵子，格老子的，你幫我也洗洗唄！”

桌上河蚌窮吃海喝，容塵子拿了個饅頭，細嚼慢嚥，舉止文雅。那河蚌很快就處理了桌上的菜，然後她開端盯著容塵子手上的半個饅頭。容塵子感覺這目光很熟諳――他在內裡用飯時，路邊的野狗常常如許盯著他看！

成果這貨在百來雙眼睛之下，竟然隻吃了半碗飯，隨後她擱了筷子：“他們老看我，我吃不下！”

隻是料不到這傢夥一睡就是好幾個時候，現在都快半夜了。

那小羽士驀地回身，項上竟然空空蕩蕩，他聲音陰沉：“我的頭……你有冇有看到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