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羌看著少婦上了馬車。垂垂駛離，他才緩緩舒出一口氣。

“不。本王要去見汗王。”

“而後呢。”博古羌內心嘲笑，他的大侄子真有魄力。

少女跪下叩首，“王爺大恩，民婦畢生不忘。願來世為牛馬，酬謝王爺恩典。”

從烏黑的夜色裡走出一個年青的男人。陶塤音色的嗓音在這個沉寂又嚴峻的夜裡顯得非常柔嫩，與聲音相反的是他淺顯的長相。

“你會曉得的。”

博古羌命人奉上百兩銀子作川資，又送了一些衣物，乾糧和水。

“嗯。快上車吧。”

博古羌幾不成聞地笑，邁步與之錯身，肩並肩站著，樸素如天籟般的嗓音說出陰沉可怖的話，“赤聶將軍命不久矣，何必還妄圖其他。”

一聲大喊，挑動赤聶放鬆的神經。他冇有回身，反而快步跑向馬車。

灰袍蒙麵男人悶笑，反問：“為何不是三王子的人？”

“多謝提示。”

“皓王爺。”赤聶手按在胸膛，頜首施禮。

“煮好了，端兩碗至馬車裡來。”

赤聶不由得扭頭瞥見博古羌的側臉，溫潤的表皮之下是一顆黯黑的靈魂。對待仇敵時，他從不手軟。他狠辣的手腕能與至尊狼王相媲美。

“皓王爺談笑了。”赤聶微低下頭，“末將身為北契國將軍，不時候刻視君上的旨意於己任，不敢有違。”

馬車內裡，赤聶雙手背後、昂揚著頭，巡查狼藉地躺在地上的兵士們。遠處的一小塊處所支起大鍋烹煮著打來的野食，香味四溢。

“王爺，回府嗎？”

“彆怕。本王是輔政王。”

少婦眼中瞬時含淚，她抱著孩子下了馬車，跪在地上，“請王爺開恩，放我們母子一條活路吧。夫君已被大王子所殺，婆母存亡不明，我們母子又……請王爺開恩，放過我們吧。”

“癡心妄圖。”博古羌嗤笑，回身便走。

博古羌悶聲笑。公然如他所體味的那樣，赤聶辦事油滑，凶險、喜美色、有野心。恐怕北契國再冇有比赤聶還要曉得“能屈能伸”之事理的人。

馬車之上站著一個灰袍的蒙麵男人，他的長劍指尖頂在赤聶的喉嚨上。

貝州城是南晉國的兵糧重鎮。司徒氏一族疇前朝李氏王朝的建國時便駐守在這裡，直到南晉帝竊國勝利，建立南晉國以後，司徒氏一族仍然手握兵權，駐守貝州城。

馬車停了，簾子掀起，少婦惶恐地抱緊孩子，瞪著馬車外的男人。

博古羌冷睇，狂笑一聲，策馬而奔。

博古羌點點頭，“既然他已奉告你投奔的人。本王便送你些川資，再命人送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