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雁一動不動,無精打采的盯著黑黑的藥湯,半晌道:“你們說,等殿下返來了,我該如何同她交代哪……”
“在第一次被四姐推到地上、受傷流血之前,我乃至不曉得我是個拖油瓶……母親狠狠的獎懲了四姐,四姐大病一場……自那以後她便學乖了,欺負我都是偷偷摸摸的,我不好向母親告狀,也不想告狀……”
林湘然沉吟道:“不成……殿下雖在禮部,卻同春闈毫無乾係,不至於不能讓上京趕考的親戚暫住家中。若說要避嫌,母親一聽就知是藉口,恐怕反而會為我憂心……”憂心的天然是他不受寵,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如願。
鄒太醫給程靈雁開了方劑,程靈雁不敢懶惰,老誠懇實的開端吃藥。而他的身子不易有孕這件事,目前除了鄒太醫和他本身,就隻要一等小廝小眉和巧兒曉得了。
忍冬握拳,斬釘截鐵的道:“林主子彆擔憂,您現在是皇女側夫,四蜜斯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再欺負您了!”
程靈雁百思不得其解,乾脆決定等妻主返來後問問她。他悄悄一笑,道:“先是‘溫菱公子’,然後是粗使小廝,接下來再看看他是甚麼……”
程靈雁有些驚奇,“哦?小眉何出此言?”
“程主子,還是實話實說罷,主子對您是極上心的,定然捨不得怪您,您且放寬解,將身子保養好了,一舉為主子生個大胖女兒,多好啊!”
巧兒道:“說到主子……主子此次去槐州如何就帶上溫菱了呢?溫菱不就是荷苑的一個粗使小廝麼,又不是……通房小廝。”說到“通房”,巧兒的臉不由紅了,他畢竟隻是個未出閣的十四歲少年。
被生母當作複仇的東西,這類痛苦本身都經曆過,和一個陰陽怪氣的四姐見麵,與此比擬算的了甚麼?
萱兒曉得這個“四姐”是林湘然繼母的四女兒,和林湘然並非血親,此時不免有些想歪。忍冬瞥了萱兒一眼,又道:“四蜜斯是要住到三皇女府來麼?”
“我曉得,但是我看到她就不舒暢……”林湘然苦笑,又重新看起了信。
這一次他抱病的時候歐筱彥正幸虧外埠,他不由感到光榮,自欺欺人的想:能晚一日奉告她就晚一日奉告她,又或許,本身無孕隻是機遇未到呢――但是鄒太醫的話碾碎了他的胡想,他的思疑是真的!
“程主子,您的藥。”小眉將盤上的一碗藥放到程靈雁麵前。
一股嫉恨之情油但是生,程靈雁用手指絞著帕子,低聲道:“‘忍不住殺了你家主子’……聽這話,殿下是做了甚麼對不起他的事麼,憑他甚麼事,也不能對殿下脫手,殿下也是胡塗,竟容他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