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溪悄悄敲了一下謝折的頭,清和的麵龐上儘是笑意,“是莫使金樽空對月。”
翌日淩晨,仲夏的天霧氣散了,多的是曉光初破。而現在,藍玥王朝街道上多了兩抹涓滴不起眼的身影。
“阿折儘說胡話。”
——“折梅逢驛使,寄予隴頭人。江南無統統,聊贈一枝春。”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長溪今後便取字雲迢好了。”
……
“咳咳……師尊大恩,咳……謝折無覺得報,自是不成能讓師尊護佑我的。”
他不怕這無邊孤傲,他怕再讓他的阿折受那無疆暗中。
顧長溪閉上了那雙早已讓人看不透的眸,抬手,一壺濁酒便自半空中傾斜而下,儘數倒入他的口中,濺起的酒花流淌在那半開的紅衣上。
“長溪倚雲迢,清色潤折霜。”
“師尊。”
“嘿,你們可還真彆信,我侄子的媳婦的表妹的夫君的弟弟那可在顧宅當差呢!”
神魔境啊……如果他入了神魔境,結局或許便分歧了。
——“這桃花真是誘人眼呐,雲迢,嚐嚐。”
楚傾桉輕點了點頭,“這兩天為師有事便不在宗內了,你現在可有題目?”
卻也是他的阿折的埋骨之地。現在有這無邊桃樹,有他作陪,他的阿折可還會孤單?
顧長溪半倚在一顆桃樹上,清酒獨酌,亦如謝折曾經這般對他喝酒調笑。
花瓣飛揚,落滿了顧長溪的青絲,也落下了一段不得的愛戀,“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
現在,他們口中的“能把他們碎屍萬段的”神瀾尊者正神采淡淡的看著他們。
謝折被楚傾桉的話怔住了,師尊竟然會說出如許的話。他在一日,她便護一日……僅此罷了。
沉吟了一陣,謝折不知是想起了甚麼,眉間糾結之色一掃而空。彷彿是下定了決計,開口道:“師尊當真不介懷我修魔?即便我修了魔也還能留在清皖峰嗎?”
“如果能救雲迢,我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也定要修到神魔境。”
謝折的神魂與顧長溪融為一體,凝集起了那即將消逝的神魂。
“接下來你便去清皖峰頂處閉關便可。這玉佩的力量,修靈之人不易多觸,久則成魔,你用魔力為其加固一層結界。切忌讓長溪打仗到。”
直至最後一刻,謝折薄弱的身子從空中掉落,才劃開一隅空間,斬斷顧長溪身上的鎖鏈,將人送離了此地。
楚傾桉運起醇厚的玄力直接打散了謝折的靈脈,將謝折體內的魔元引入丹田正中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