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向前，透過前麵的矮樹林隱隱約約看見內裡有人影晃動，確實有兩個人。鮑銀燕伏身躲在一個土堆後麵監視，發覺二賊手拿一張大網悄悄地向前移動腳步。雖然還沒有看到丹頂鶴，曉得它們就在四周。

“謝什麼？老李同我是老戰友，他原是本縣的工委書記，現在調任楊浦、閘北、虹口一帶事情，由我接他的班。他的事還不是我的事？再說你也是為了調查日本鬼子的罪證，我天然義不容辭！”

“烏雞不下蛋！”

先生接過畫紙端詳了一陣：“有！不過，不是光頭，戴著帽子呢！滿身黑。”

丫頭大喜，再一鉤築住船板，硬生生地把小劃子拽過來，上頭還有一把木槳。不由得高興地哼起：“春季裡來綠滿窗，大女人窗下繡鴛鴦……”小黃則迫不及待地跳進船艙，催她上船快追。

一個看上去像城裡來的年輕女子，一身中式棉襖棉褲，一條紫紅色的長圍巾把頭臉裹得嚴嚴實實，奇特的是腰裡拴著一根寬皮帶，顯得不倫不類。身邊還有一頭犬，個子不大，但是兇得很。她手裡拿著一張鉛畫紙，上麵塗了一個蠟筆畫像－光頭小和尚。

那裡還有人影？不知他何時溜走了！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我猜想是能夠沐浴的客房，這是日本人的癖好。”

老闆一聽，嚇得臉變色：“好好好，我領你們到他房間裡去！”

“啊！他是日本人？”

八寶囊中找出一個亮晃晃的鉤子，一根細長繩，連在鞭梢，揮臂一甩，繩鉤騰空飛過河麵，勾住對岸的蘆葦，三下兩下就倒伏了，暴露一條小木船，一根纜繩就係在蘆葦桿上，形同虛設。

“你怎麼記得這樣準？”

“我幫你問一問，跟我來！”掌櫃出來關照夥計打起精力做買賣，他去去就來。

沿著車轍、腳印往裡走，未幾遠遇見一條河，兩丈多寬，河岸邊長滿蘆葦。河水不似海水那樣渾濁，清爽潔凈，望的見小河中水草漂弋。他們是怎麼過河的呢？大寒天人畜不敢下水。一河之隔就連小黃也沒了轍！

俄然，左邊一排荊棘叢被人砍伐過了，開出一條巷子來，明顯地出現兩條車軸印跡，就是農村裡的牛車，還有一雙腳印。她恍然大悟，小和尚還有一個朋友，事前弄輛牛車在這裡接應，以是把雇來的勞力辭退了，這個推理站得住腳，不會錯。

“啊！這你也曉得？”

“沒錯，如假包換！”

“小鎮上的幾家旅社、客棧都沒有這個裝置，隻要一家兼開大眾浴室，當地人稱“混堂”，不知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