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傍晚了,隆冬的酷熱把明天潤到土裡的雨全數蒸了出來,像是一個大蒸籠一樣熱氣騰騰。夕照的霞光預示著明日的萬裡晴空,躲在披著紅紗的大山背後,像一個新娘披紗後偷偷探頭出來的害臊的小女人。山下的郊野上,到處是勞作的農夫,現在太陽下山,天不那麼酷熱了,恰是乾活兒的時候,佝僂著身子賣力地舞動鋤頭,偶爾一整風吹來,他們便挺起腰桿,眯上眼睛享用這美好的一刻,讓風兒帶走他們額頭的汗水,吹走一身的怠倦。村莊裡的大樹下白叟們都在小馬紮上乘涼,他們都老了,老的隻能聊些鬼神和政治。
“這天怪熱的,渴死我了,我先回家喝口水。”羊館道,拿起皮鞭和羊鏟往家裡走去。
羊館栓柱把皮鞭和羊鏟靠著大樹放下,從兜裡取出煙來點上,深吸一口,凸起一片煙霧,“哎!黑莊的阿誰建平,你們曉得吧,就是阿誰傻子,腿讓人給打斷了!”羊館靠牆蹲下,中間的老頭倉猝遞給他一個馬紮。
“我也快,你先抽根菸。”老張頭也喊到。
“怪不得他不生兒子呢,作下孽了”,羊館道。
遠處傳來的羊群的叫聲伴跟著放羊老頭甩鞭的響聲預示著白叟們一天中最首要的資訊來源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