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機帆船上。
“老丈嘉獎了。”
冇有反響,林塵就站在船尾,垂垂跟著船去,眸子有些感慨。
十隻娟秀手指便又如蘭花般動了起來,隻是那箏聲更亮,音更揚。
山上,林中飛鳥似迎著樂聲合鳴,吱吱呀呀從雪林樹梢、草地間飛起,迴旋在空。
“琴蕭合鳴,飛鳥與魚,兩位施主道心不淺,今後大成,快哉善哉!”
江小白熟諳樂律十數載,第一次如這般暢快與人合奏,之前的一剛一柔,恰到好處,合鳴中彷彿道心在這山川間暢快遨遊。
老衲眸子蒼茫望著遠方,神采平和,悠然一歎。
“老衲空明,有緣相見,”
老道窮儘平生求大道,雖在大世機遇下呼吸間進入天賦之境,但大限將至。
古箏彈顫,輕聲婉轉,忽如水聲叮咚,又如煙雨飛揚,朦昏黃朧,從山那邊傳來,又彷彿如天外之音。
烏篷輕舟上,一蓑衣老丈站在船頭用手搖著雙槳,點頭擺首。
水中,翡翠河的魚兒彷彿也不甘孤單,從水中浮起,然後尾巴一甩,躍出水麵,翻起一個標緻的水花。
老丈在近處聽音,知琴聲絕妙,又見山鳥飛魚,忍不住遐想連篇。
女子二十五六歲年紀,臉孔清麗,彈箏昂首間,眉宇間含著一股空靈仙氣,就好如唐朝大墨客韓愈詩中的《華山女》――“洗妝拭麵著冠帔,白咽紅頰長眉青”。
“大師談笑了,您纔是得道高僧。”
輕揚宏亮的笛聲在這船尾,在這片河水上方婉轉吹起,跟著清風,吹向四周。
“施主,老衲便走了,你我有緣再見。”
來往山民隻覺這音樂好聽,但對飛鳥與魚的異狀不懂,有人會想的奇異一點,飛鳥與魚是跟著樂聲逢迎;有的就當是一場不測罷了。
想了半晌,搖了點頭,隻是對船尾開朗一笑:“女娃子,你彈的真不錯,好似山裡的鳥和水裡的魚都喜好似得。”
白衣女子側頭對老丈淡笑一句,如蘭花淡靜,隨後便任憑古箏落在腿上,美眸放在蒼茫山川中去了。
船離岸邊丈許間隔行駛,老衲跳下船後,一腳落在水麵上竟冇沉下去,彷彿是高山悄悄一點,便躍上了岸邊河灘。
女子輕聲一笑,摸了摸琴,回味起剛纔的琴蕭餘韻,心中忍不住再來一首,但想了想,還是作罷。
船尾,循著四方樂聲,老衲眸子望著遠方,神采無悲無喜,一片平和之態。
聽老衲如此說,江小白神采微黯,想起了老道。
“奇異也,你看水裡的魚咋都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