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妝不卑不亢答覆道:“夙玉宮夕昭儀派人來傳,娘娘在用心致誌的為皇上謄寫佛經,奴婢不敢打攪,便自作主張跟著去了,奴婢想娘娘漂亮,必不會在這等小事斤斤計算。”
容妝走在宮道上,心境沉沉,而天氣彷彿照應著容妝的表情,更加的陰霾起來,黑雲壓頂,霧靄昏黃,如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她冇有容衿的英勇無顧,她不敢嘗試去爭奪那小我,他太太高大,已令她感覺冇法企及。
也想過,當然想過,隻是心底描畫過千萬遍的希冀,也抵不過實際的參商之距。
容妝被雨濡濕的墨發緊緊貼在臉頰,絲絲縷縷緊密纏繞著,難離難明如用情如用心。
豆大的雨滴稀少落下,不出半晌即成澎湃之勢,嘩嘩落地的聲響在耳際響起,容妝內心的痛苦也一點點跟著閃現。
喬鉞,膠葛了這麼多年,仍然是她的命數,她一輩子的劫。
卻畢竟不能並肩而行,比肩而立。
喬鉞大步走向他,不顧許詣在後舉著雨傘倉猝大呼。
約莫半個時候,容妝的雙腿跪的已經生硬,落空了知覺,轉動不得。
不想躲,也不會逃。
而是甩開了那兩個侍婢,對元旖道:“娘娘如果不想在皇上麵前粉碎了那副仁德的印象,就請放了奴婢。”
深宮煩複的光陰已讓她心力交瘁,卻還要極力庇護著想要庇護的人,庇護想要庇護的人。
許詣小聲道:“謹嬪娘娘夙來仁善,何時也如麗妃娘娘普通,喜好獎懲宮報酬樂?”
回到千霽宮時早已入夜,容妝繞過觀書閣旁路,籌算走到前麵角落的宮婢寢閣,趕得也巧了,恰逢遇見元旖揉動手腕從閣裡走了出來。
容妝抬手捂著臉,悄悄摩挲,冇有作答。
元旖瞪他一眼,卻不敢說出甚麼。
半晌後,容妝的哭聲垂垂止住,喬鉞拉起容妝,容妝腳下趔趄,身子一歪便忙扯進了喬鉞的手,倒在喬鉞懷裡。
“娘娘息怒。”
滂湃大雨如幕,一刻都冇有停,涓滴不包涵的打在容妝身上,彷彿身上疼的越狠,內心的疼才氣越輕。
容妝緊緊摟著喬鉞,一絲一毫不鬆弛,亦緊緊盯著他的冷凝麵龐,內心少有如此安好的時候。
喧鬨的院落唯聞風聲拂過枝葉簌簌,天涯霹雷隆的作響,沉悶的雷聲如擂鼓,卻壓抑到了心底。
就這一刻,容妝的心再柔嫩不過。
而元旖冷聲,“你就給本宮跪在這裡,一夜!”隨後元旖喚來兩個守在近處的內監,合力將容妝推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