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亞萍走後，杜芳香想了幾天，終究鼓起勇氣向父母說了進城打工的事。

“嗯。”杜芳香重重地點了點頭，神情一下黯然了。

書桌上，擺放著幾本過期的《知音》雜誌，一張七寸大小、鑲著鏡框的女仆人照片映入老畢的視線。照片上的杜芳香身著紅色素花長裙，紮著馬尾辮，眉眼清秀，身材窈窕，有一種都會女孩冇法對比的樸素和純美。

杜家的房屋是老式的磚木佈局瓦房，正中間是堂屋，以堂屋為界，分紅擺佈兩個首要起居室。杜芳香的臥房位於堂屋的右邊。這是一間十多平方米的木板房，房中間一張雙人床，床前一張書桌，屋角有一個鑲著鏡子的衣櫃。全部房間清算得潔淨整齊：被子疊得有棱有角，桌椅一塵不染，氛圍中氤氳著一股淡淡的暗香，顯得很溫馨。

杜老太婆接過照片，眯縫著眼睛細心看了一會兒，俄然她一下顛仆在地，發作出撕心裂肺的哭聲：“女兒啊，你咋死得這麼慘――”

杜老頭沉默無語，這個疇昔在家裡說一不二的男人，破天荒地低下了腦袋。

“哎呀，你瞎扯甚麼呀！”杜芳香不美意義地紅了臉。

“鄉村有甚麼不好？我和你媽已經在鄉村餬口了一輩子，這裡氛圍好，水質好，吃的東西也潔淨……”

“亞萍，你再瞎扯我不睬你了。”

“我去找阿誰狗雜種，芳芳到城裡打工，提及來他也脫不了乾係。”杜老太婆看著一旁的杜老頭，狠聲說，“你還愣在那邊乾啥？走啊，一起找黃狗剩算賬去！”

“沙啞男人！”老畢一字一頓地說。

“芳芳，要記得給家裡打電話。”母親站在村口，揮動手大聲說。

可惜物是人非，房間的仆人早已香銷玉殞了！

“是呀，阿誰黃狗剩像隻蒼蠅一樣，一天到晚到處亂轉，隻如果個女的，不管老的少的，他都要騷擾一番。”有個鄰居說，“你們公安局最好把他關起來，不然如許下去，村莊裡的婦女都要遭殃。”

“這個男人，應當就是她的前夫曹正明吧？”老畢問跟進房來的杜老太婆。

因為哀痛和藹惱過分，杜芳香肚裡的胎兒發育遭到了嚴峻影響。

“我哪會不管你們？我進城後掙了錢，每個月都會給你們寄錢返來。”杜芳香說，“我不想一輩子待在鄉村裡。”

這是一張杜芳香和一個男人的合影。男人用右手摟著杜芳香，左手拉著她的右手，兩人親熱地靠在一起，暴露不太天然的淺笑。照片後背，有一行清秀的小字：二OO九年於縣城公園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