厥後神智規複，還是聽青鳥陣裡群情，說她在歸墟發了瘋似地追殺地府裡的鬼師，然後對雲丞大打脫手，一向打上天界，重創仙眾數百人，還打翻了隕日丹爐，導致地煞天大火。

最後，還是因為她身材受創，又落空靈物加持，神力急劇乾枯，被趕來的眾神官禮服，押送至紫玄寶殿受審。

“還不是拜你所賜！”琵沙憤力地一甩袖，俄然大步走向她，直接拎起她的領子，鹵莽地把她拖進墓穴的更深處。

——此劍名為度朔，是我一故交之物。倘如有一日碰到性命之憂，你拿出此劍，他或許會饒你一命。

他順手拍上大桃木的枝乾，喃喃地說道，“他們身後，我將他們的屍身搬到此處，剁碎了，做成肥料，灌溉這棵桃樹。”

她立即健忘了的疼痛，拋棄手裡的東西，一股溜地跳了起來。

思路遊離，隻是轉眼。

大鬨歸墟鬼師，重創百餘仙眾，還變成人間大火，擾亂存亡。帝君大怒，下達懲辦令——將她罰入五濁惡世，直至尋回喪失的攝天寶印。

琵沙把她扔到了一個土坑裡，泥塵飛揚。

隻記得那最後一個長生難以放心的畫麵，彷彿時候靜止，四周的聲音遠去，極度的溫馨，他背過身，身影恍惚，隻要一道銀衣翩翩的矗立的影子，半晌以後，回身拜彆。

她沉著臉不說話，琵沙的嘴邊勾起森森的笑意，“這裡是南嶺皇室的埋骨之地。”

——那今後，我們就去尋一處跟這兒一樣美的處所，每天看看天看看雲，其他甚麼騷動都不睬，可好？

——唔，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就叫曙光如何樣？我人生的第一道曙光。

四周寒意逼人，光芒陰暗，大桃木的根枝交盤在那一座座無字土墓堆當中，她的視野掃過地上的紅色泥土，那模糊披髮著的血腥氣味，明顯不是平常的泥土。

誰都覺得她在入魔時弄丟了攝天寶印，雲丞也不例外。

百苓“嘶”了一口氣，身下有甚麼硬邦邦的東西磕得慌，下認識地伸手一摸——土裡竟然埋著好幾根藐小的手指骨。

……

蓬咚——

望著麵前麵龐陰鷙的琵沙，百苓問出了心底的疑端，“既然你想殺我，為甚麼不直接來找我？”她現在靈力寒微，想殺她，直接脫手就好了，又何必大費周折地引她來這個處所？

百苓聽得頭皮發麻，不成思議地諦視著他，“你……怎可如此對待他們？”碎屍作肥，本就亂了理法綱常，對逝者不敬，何況那些人……都曾是他的親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