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此二人一個是須賈的嫡長孫須旭,一個是須賈的堂侄孫、須氏的少族長鬚襲,須旭和謝涵年紀相仿,須襲則近冠齡。因為謝涵常來杉門營的原因,三人友情一貫不錯,二民氣中也自有一番抱負,對謝涵本日所說之話既震驚卻也共鳴。
“老夫話就說到這裡。”他背過身去,已是送客的意義。
“公子如果然像你寫的那樣做,遲早會把海內各大氏族都獲咎光的,你這幾年的苦心運營就都白搭了。”須賈聲音轉淡,“並且也一定會有效果。這幾十年來推行改製的人還少嗎?勝利的有幾個?死於非命然先人亡政息的又有幾個?乃至因為新製激發內鬨,給他國可趁之機的有幾個?”
“三年,”須賈麵上神情有一絲渺遠,“三年前,你是十一歲,還是十二歲?”
守在一旁的兩個小將:“……”
“十一歲啊,公然是太年青了。”他話到後半句,聲音驀地一重,右手一擲,那捲竹簡練直直墜入一旁篝火中,響起一陣嗶啵彈響聲。
須賈闔上竹簡,“這個你寫了多久了?”
喝了幾口酒,他興頭上來,指著在草地上練習的將士,一陣唾沫橫飛、撫今追昔、指導江山。
他從袖裡拿出一卷竹簡,懇聲道:“教員,您曉得的,您都看在眼裡的,為何要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隻要您帶頭鼎新兵製,必有人跟隨,就連君父也不能不賣您一個麵子。”
“我說,住嘴。”須賈冷了麵色,拔刀一刺,砍了桌案。
須賈帶了一輩子的兵,打了一輩子的仗,鬆散賣力、運籌帷幄,冇甚麼缺點,就倆癖/好,一好酒,二好吹牛。
謝涵跟著須賈的描畫時而目露神馳時而收回讚歎,的確是這世上最共同的觀眾了。
“貪恐怕死、脆弱腐朽。”他一字一頓,身上頃刻帶出一股濃厚的壓迫感。
二人均麵露不附和。
“是。”
須賈笑了一聲,砸下空壇,酒罈回聲而碎,“梁國兵士殺人時眼裡都看不到鮮血,看不到仇敵,看不到滅亡,隻能看到廝殺後帶來的名譽和嘉獎,如許的雄師,那裡是隨便就能看到的。”
“很好了?”謝涵自嘲一笑,朝前走去,並冇有答覆對方的題目。
謝涵失魂落魄地回宮,漫無目標地走了一段路,俄然道:“我是不是太天真了?”
“不錯。”謝涵口中應著,目光倒是一閃――體係不熟諳大呂鐘,體係竟然不熟諳大呂鐘,它冇有看到過大呂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