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此言差矣，螻蟻尚且苟安，況於朱紫乎？”霍無恤招了招手，他身後便走出來一個漂亮青年，恰是雍國首席交際辨士陳璀，“王後縱不為本身考慮，也要想想輦來於雍的齊國公室啊。”

“談不上叮嚀。”謝涵又搖了點頭，“隻是我傳聞，我阿誰不成器的弟弟把齊國寶庫都供上來了，有些記念，想看看。”她目光停在那口鐘上，“大呂鐘是齊國國寶，能讓我摸摸嗎？”

“嘖嘖嘖，這就是伐齊的全軍啊，真是不堪一擊。”謝涵退到河邊，髮髻已經狼藉，臉上也滿是汗水，背後驚濤拍岸，她卻氣定神閒，“略施小計，便讓你們灰頭土臉。你們覺得伐齊贏了麼，隻不過是彼蒼無眼讓你們運氣好碰上個懦夫罷了，克服個懦夫很名譽麼，也配稱虎狼之師？”

“起來罷。”霍無恤在眾將麵前站定。他微微一抬手臂，身後立即一排弓/弩手上前，頃刻間無數支陰冷的箭鏃對準岸邊那抱著大鐘的人，彷彿隻要她一有異動便會被萬箭穿心。

“叮――”謝涵彈了彈劍身，吹了口氣，“我的黑電，久不飲血了。”

“現在他謝漪就這麼降了？這叫我齊室先君地下何安，這叫我齊國誌士仁情麵何故堪，這叫今後千秋史話如何看我大齊？枉他謝漪一向無所不懼的模樣，冇想到竟是個不堪一擊的紙老虎，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謝涵又坐了下來，對著盆中淨水照了照，很潔淨整齊。她點了點頭，拿起那碗粥一飲而儘，隨後抽出塊汗巾擦拭著劍身上的血，“壽春跟著我也有好久了罷。”

“咳咳咳……”喉中湧上一陣腥甜，胸口扯破般的疼痛，她掩唇輕咳。

“返來。”霍無恤不為所動，反覆了一遍方纔的話。

到死，她也冇健忘教唆雍國君臣乾係。如霍無恤如許疑芥蒂的人，經此一事，即便不會遷怒見怪，恐怕也再不會信賴藺缼這個軍事奇才了。

謝涵反手一推就把藺缼推回劈麵，雙手抱起大呂鐘。

“啊――你乾嗎，你想乾嗎？”二女歹意而諷刺的麵色驀地一變，驚叫出聲。

春桃愣了一下，嗤笑，“王後不要想著欲擒故縱詐我了。你放我一命，我予你奧妙，這筆買賣王後不虧啊。”

“謝涵，你如何能這麼暴虐……”聞言，謝漪失聲大呼。

話音一落，藺缼正驚奇昂首，還冇來得及防備就被謝涵五指掐住脖子。

“怕甚麼，你看細心了，這裡是冷宮，冇有甚麼王後，隻要一個將近死的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