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忌喟然一歎,但隨即挺胸昂首,昂然道:“安平侯若要來,我剩下的百草弟子搏命也要和他大乾一場,就是死了,也是轟轟烈烈。”
秦無忌聽得心頭愈發沉重起來,想到白櫻雪現在身上的毒還未解,就是一個弱質女子,卻又被送入虎穴當中。貳心中焦心,憂愁,氣憤,恨不得現在就放下統統,當即去那晉陽都城一探究竟。
秦無忌自不懂這些軍事上的東西,但蕭歡雲和夏侯等人倒是軍旅多年,對淮陽王的地盤不知暗中勘察了多少次。
蕭歡雲那小腦袋的思路一貫直接,鹵莽,簡樸,但常常都是能穿過層層迷霧,中轉仇敵詭計的本質。夏侯敬德和智行雲對蕭大將軍這類“天賦”早就深知在心,更不會思疑她的闡發,便都皺起了眉頭。
蕭歡雲替百草門想得周道,但秦無忌卻有一種背井離鄉,惶但是逃的感受,微微點頭道:“百草門在這裡已曆十七代,四百餘年,不說先賢遺骨,便是那門中四院,藥圃草閣,都是難以割捨。遷徙遁藏,不說我這個掌門了,便是門中弟子,有誰情願呢?”
秦無忌一呆:“師父不必如此,無忌既為百草掌門,誌願與門中弟子同生共死。”
夏侯敬德見秦無忌心不在焉,冇有聽明白,便解釋道:“杏花嶺靠近都城,乃是君王腳下,那邊各方權勢都有,龍蛇稠濁,固然如此,卻最是安然。”
智行雲臉上冇有任何神采,卻淡淡道:“韓青囊數年之功,那天元丹還是冇有煉出來,便是此次不死,也是難逃軍法。”
蕭歡雲昂著小腦袋,手指一點他的胸口:“我冇說你必然能煉出天元丹,但現在的局麵,隻要你最有能夠煉製出來,這一點我明白,那安平侯也明白,以是淮陽王必得撤除你們百草門才放心。”
此時隻聽蕭歡雲持續說著:“淮陽王撤走少陵,蒲城的軍馬,那是給我看的。安平侯的雄師去了洛水,也隻是做個模樣。我有非常掌控,那安平侯絕冇有分開鄉寧郡。”
淮陽王的封地,乃是晉國西部的良沃之地,自淮陽郡以下,向南有鄉寧,九原,汝陽,長洛四郡。而自淮陽之北,另有汾陽,太原,陽曲三郡。
她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深沉之色,第一次顯現出了無雙名將的鋒芒:“但淮陽王此次所謀不小,毫不會隻為了利誘國君,他既去過本門見過大尊們,恐怕是想要在‘燃燈大會’上做文章了。”
秦無忌這纔有些放心,想想夏侯敬德的話,實在是有理,隻不過他更不信賴淮陽王會有甚麼美意,隻覺白櫻雪似是剛離狼窩,又入虎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