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點點頭：“冇錯。鳳儀恰是儒門心法，傳聞袁家的鳳儀心法是從馬家傳入的，而馬家又是從宮中得來。不過，潁川荀家一向就曉得這門心法，並且體味透辟，曉得有正大光亮四境。”

劉辯一時無語。他曉得陳紀說得有些公允，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當梵學由哲學變成宗教的時候，實在已經變了質。哲學的高深精微變成了宗教的腐朽虛假，很多人皈依佛門並不是為了尋求大徹大悟，而是為了過上衣食無憂的寄生餬口。和尚是一個很實際的職業，而不是一個精力上的尋求。

“想不到此生不但能兩次見到中原衣冠，還能見到儒門賢人親至，老朽死而無憾。”

荀彧的麵前俄然呈現了一張熟諳而陌生的臉，阿誰給他帶來超出凡人才氣，卻又給他帶來無儘承擔的臉——母親唐氏。

劉辯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越想越感覺好笑，越笑越是收不住，最後笑得有些打跌。陳紀一聲不吭，神采嚴厲的看著劉辯，莊嚴如祭神。如果換了淺顯人，在他麵前是不管如何也笑不出來的，即便靠近如陳群，看到他這副神采，也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越雷池半步。但是劉辯明顯不如何在乎他的端莊莊嚴，他笑得很高興，笑得很猖獗，笑得陳紀難堪不已，徒呼何如。

女子嫣然一笑，固然她的麵貌與嬌媚無關，但是她現在的神態卻極其嬌媚，看得荀彧心中一動。

他最跋文得的印象是陰沉的天空，扭轉的大地，就連這些最後也熔化在一片茫茫當中。

陳紀安閒說道：“老臣對浮圖體味未幾，固然冇甚麼興趣，但也冇甚麼惡感。但是在徐州住了一段時候以後，老臣對浮圖深惡而痛絕。陛下，你可曉得有一個叫笮融的人麼？”

“陳公想到了甚麼？”

荀彧昏昏沉沉，麵前一片烏黑，空無一物。

陳紀這纔會過意來：“鳳儀是荀氏家傳的儒門心法？”

六合在搖擺，在顫抖，彷彿幼時的搖籃。

“正大光亮四境？”陳紀的神采變得龐大起來，喃喃自語：“本來如此，本來如此。”

荀彧起家，一揖到底：“儒門掉隊荀彧，見過老丈。”說著，從懷裡取出一塊暗紅色的木牌，雙手遞到老者麵前。木牌上，一隻鳳凰浴火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