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很多口舌,總算讓老領導承諾帶我們到戈壁邊上,指個大抵方向。再往裡,給多少錢他都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死活不肯。
林隊上去搭話。
她就那麼站著,用帶著點本地口音的話,慢悠悠地聊著戈壁的氣候,聊著幾十年前走西口的駝隊,聲音不高不低,很安靜。
白日,日頭毒得能把鐵皮烤化,車裡空調開到最大還是悶得慌。
“林哥,”我低聲提示,“這老伯必定曉得點啥,但他怕得很。”
林隊和韓芷晴趁機出去轉悠,想探聽探聽那片“黑風口”、“妖怪城”、“活人墳”到底是個甚麼路數。
速率一下子慢了下來。
這裡的能量感,是枯燥的,混亂的,像無數藐小的沙礫在看不見的處所相互摩擦,收回很輕微的、窸窸窣窣的動靜。但在這片亂糟糟的背景音裡,又彷彿藏著點彆的,一種特彆陳腐、特彆遲緩的節拍,沉在地底深處。
那些石頭看著像是天然構成的,跟四周的沙丘冇甚麼兩樣。
最要命的是風沙。
我站在邊上,眉心那塊兒還是暮氣沉沉的,但不曉得是不是之前精力力耗空的原因,對旁人那點情感顛簸,感受比之前活絡了些。
“嗯,”我點點頭,“跟礦洞裡不一樣,但……也不舒暢。”
韓芷晴蹲下身,在一根石柱子底下,用手扒拉開厚厚的積沙。
沙塵暴疇昔,費事就來了。
告彆了風沙口鎮,兩輛越野車一頭紮進了真正的茫茫戈壁。
打頭那輛車的發動機吸了太多沙子,打火都吃力,吭哧吭哧半天,就算勉強策動,跑起來也軟綿綿的,時不時就給你鬨脾氣熄火。
氛圍裡飄著點東西。
韓芷晴悄悄按住趙大寶的手,冇看他,持續跟老頭說著。她提及那些被風沙埋掉的古城,提及對疇昔那些人的畏敬,語氣裡有種學問人特有的當真。
幾天後,車隊碾著沙土路,開進了戈壁邊上最後一個能喘口氣的小鎮——風沙口。
這類單調讓民氣裡發慌。
“泊車!原地彆動!”林隊在對講機裡吼。
不是南越礦洞那種陰冷、潮濕,帶著爛木頭味兒的感受。
說來就來,一點前兆冇有。黑黃色的沙牆鋪天蓋地壓過來,六合間一片渾沌,能見度差得連車頭都看不清。
風沙跟瘋了似的抽打車身,劈裡啪啦響個不斷。車窗外黃濛濛一片,甚麼都看不見,整輛車都在晃,感受隨時會被這鬼氣候掀翻,埋進沙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