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煜抿著的唇,卻成了密不通風的牆。
謝錦天此時也已經沉著下來,他整了整衣衫,對謝煜道:“我毀了你的婚姻,你也毀了我的。但易楊,是另一筆賬,彆覺得過了追訴期便能夠高枕無憂了。”
難怪在病院的那一晚,易楊會問他是否隻記得那些。本來未出口的半句,竟涵蓋了在他眼皮底下產生的最肮臟、最不堪的經年累月的傷害,而他卻因著被催眠後的忘懷而得以問心無愧。
那些影象,就此封存。
他曉得這類為了硬撐場麵而撂下的狠話很老練,可不這麼做,他的退場便顯得過分悲慘,像夾著尾巴分開的落寞的喪家犬。
自發得能應對這類局麵的謝煜彷彿被人狠狠摑了一巴掌。
“你曉得甚麼?誰奉告你的?”謝錦天揪住謝煜的衣領,眼中充滿了血絲,這模樣的確是惱羞成怒的左證。
這類熟諳令他感到另一類彆樣的惶恐,他下了床,扶著牆挪到門邊,膽戰心驚地轉了轉門把。門還是鎖著,而他的心卻被撬開來,毫無防備地敞開著。
可他對易楊又何嘗不是如此?他自發得熟知他的疇昔,因而理直氣壯地因著他坦白的罪名,將他推下萬劫不複的深淵。所謂多年的交誼,卻抵不過他為了迴避慚愧的自欺欺人,隻信賴他願信賴的,且一條路走得死不轉頭。直到影象因著這一段詭異的視頻而如大水般沖毀了以往的認知時,那抽絲剝繭後串連起來的因果全都指向了一種令他驚慌的能夠。
作為催眠師,謝錦天實在很清楚,真要想起那段影象於他並駁詰事,這就彷彿缺了一角的拚圖,細心搜刮,必能發明端倪,可他的潛認識卻回絕這類切磋。因著在他的內心深處,底子不肯承擔這連帶的任務,不肯替易楊的不幸賣力。
謝錦天嚇得奪門而出,卻剛巧迎上俄然翻開的大門。
即便她不再是他的新娘,即便她會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而恨他入骨。
“對,他不是我。”狼狽的謝煜臉上卻還是裝點著固有的倨傲,“可你對他又如何?你比我又好到那裡去?”
就連這類時候,謝煜都不忘往易楊身上潑臟水!
現在想起來,真是諷刺,時隔多年,那一日從裂縫間窺測到的統統還是如鬼怪般日夜膠葛。可本來,他的劣跡斑斑遠不止被他撞破的那些。
可就在此時,鄭欣和鄭蕎及時趕到,攔住了他詭計將謝煜揍得體無完膚的打動。
一種悠長以來他回絕承認的孤傲,層層疊疊地毀滅了他燃得正旺的肝火,令他頹廢地沉著下來。他放下拳頭,茫然四顧,這幾個本該是他在這世上嫡親的人,可他們冇有一個站在他這邊,冇有誰情願洞察他氣憤背後究竟埋冇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