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再討厭歐陽克也不至於問他這類話,何況歐陽克方纔還出乎料想地捨己救人了一把。她往歐陽克身邊挪了挪,拿過藥瓶說,“我來。”
“得洗一下再上藥。”陸錦彈指拋棄小水草,“不然你這手一化膿,那就廢了。”
便如他的母親,任憑她活著的時候是多絕世的美人,死狀之慘痛卻連昔日被她傾倒的人也不想再看她一眼。
一向冷靜捂著臉的彭仇餘驚奇地轉頭看了父親一眼,隨即淺笑起來,用貓一樣的聲音應了一聲“是。”就跟在彭連虎前麵走了。
她如許坦誠,倒讓歐陽克愣了一下,實在連他本身也不信賴本身會拚著雙手受傷去救一個女子。但是那一刹時,他隻看到彭仇餘容顏娟秀如畫,眼波如驚濤,說不出的動聽心魄。天下間的美人,都應當到死也如空穀幽蘭高崖之花般溫馨而斑斕,怎能讓她被利劍開顱血流滿地?
他手上傷口本來就很深,又在水下泡了半天,這時候邊沿的皮肉都有些泛白了,淡黃色的藥粉撒得滿手都是,混著新排泄的一點血跡,混成了一種極其噁心的色彩。
歐陽克半點也不客氣,兩隻手直直往她麵前一伸。
劍光在彭仇餘麵前戛但是止,歐陽克站在她身側,夾住劍刃的雙手已經鮮血淋漓,點點血跡濺在他袖口上地上,看起來非常嚴峻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懶病冇藥醫……
二人稀裡嘩啦地爬登陸,找了個避風的石坳裡窩著,包在油紙裡的火石也濕掉了,又冇有人會鑽木取火這類高難度技術,兩人隻好穿戴濕衣服呆著。
陸錦想了想,很痛快地收起匕首,天真地笑,“好啊,我信你。”她說著走到歐陽克跟前,費了好大力量纔將用心使壞假作有力的歐陽克扶起,極其體貼似的問道,“你還好?能走嗎?”
“……也不必然非要淨水。”歐陽克漸漸地、考慮地說,“你若信我,便讓我本身采些草藥,幫我敷上。就算這雙手仍然廢了,那也隻因我學藝不精,怪不得彆人。”
歐陽克諷刺道,“似我這類人,若肯脫手,天然是因為妄圖那女人的美色!”
彭仇餘被打得踉蹌半步,幾乎踩到坐地調息的歐陽克,她呆呆地看了歐陽克兩眼,才低著頭走到彭連虎身邊,既不辯白也不抽泣,就那麼沉默順服地一站,反而讓彭連虎不曉得該說甚麼好了。
陸錦說,“我說好。”腳尖一勾將地上軟劍挑起,手上猛地用力一推,本身也縱身一躍,跟在歐陽克前麵投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