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是端閏四十六年,正月。
身為那拉家的貴女,還是打小就寄予厚望的女兒,那拉淑嫻比平常閨閣女子曉得更多。當然,因著到底是女子,且大清素有後宮不得乾政的端方,很多事情那拉淑嫻雖曉得,可到底缺了點兒警悟性。然就算如此,賈赦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她如果還聽不明白,她就是徹頭徹尾的傻貨了。
當下,那拉淑嫻不由的沉下臉來:“老爺,您可彆忘了,就是您口中所說的這不叫大事兒的事兒,惹得老太太下了死手。就算老太太不在乎我,那麼哥兒呢?那但是她的親孫子!現在,老爺您還以為這是無關緊急的事兒嗎?”
“林家,就是跟小妹訂婚的林家哥兒他們家。江南的甑家,另有東平郡王、北靜郡王……哎呀,太多了,我如何算得清楚。”賈赦抱怨著,忽的發覺那拉淑嫻麵色不對時,才略有些忐忑道,“要不我細心探聽清楚了,轉頭再奉告你?對了,另有阿誰麵癱四皇子!”
“我是真不想說,可……”賈赦是由賈源佳耦二人養大的,在很大程度上,他仿照的是祖父的一言一行。也恰是因為如此,他果斷的以為,伉儷之間不該該有奧妙,統統的事情都應相互分享、共同承擔。
十二懵逼了。
……
很快,奶孃就出去了,抱著十二走到隔壁耳房,餵飽了以後又順手換了尿布,這纔再度送到了那拉淑嫻身邊。而彼時,那拉淑嫻已經想到了一個彆例,一個臨時保住榮國府安然的體例。
“就是吃空餉。”賈赦頓了頓,大抵是感覺這麼說那拉淑嫻不會明白,便彌補道,“打個比方,朝廷征兵兩萬,按人頭撥了軍餉,成果實際上的人數並冇有報上來的那麼多。那多出來的那部分就落到了官員手中,史侯爺就是犯了這事兒。”
那拉淑嫻聽著這話也走了疇昔,就著容嬤嬤的手瞧了一眼,笑道:“是呀,十二就是這般靈巧,哪像他哥哥,一天到晚不消停不說,還動輒就哭天抹淚的。”這一世,她也不曉得還能不能再有後代,因此璉哥兒和十二就是她的心肝寶貝兒。
好動靜是,現在才四十六年正月,如果大事上同宿世相仿的話,那麼離長青帝駕崩另有足足十六年。
“原就不到絕望的時候,嬤嬤何必說的那般哀思。”那拉淑嫻微微一笑,竟是一副全然不信命的模樣。也是,倘若她真的信賴運氣,怕是當年在寶親王府邸裡就冇了性命,又談何以後的各種呢?雖說現在的情勢略有些不妙,卻也遠不到完整絕望之時。旁的不說,單就張家那頭,她不信老謀深算的張家老太爺會冇有任何防備,哪怕到時候真的事發了,或許也會有體例脫身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