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客歲一樣,珍哥兒靠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硬生生的擠過一群湊熱烈的人,隨後張牙舞爪的跳著吼著,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賈政自以為從未做過任何負苦衷兒,對待做學問也是用了統統的心力。但是,老天爺倒是如許對待他的,讓他這個十年寒窗苦讀的學子名落孫山,卻讓賈赦那混賬東西順利的通過了鄉試、會試。至於殿試,除非賈赦想不開在殿試上用心觸怒龍顏,要不然起碼起碼也能獲得一個同進士出身。
人生的境遇就是那麼奇特,也是那麼的不公允。
至於孩子們,璉哥兒翻過年都已經八歲了,早已過了粘著她的年紀,又因著正月裡不消讀書做學問,一大朝晨就跑了個無影無蹤;十二更是個有主張的,何況賈赦和珍哥兒仲春裡就要插手會試了,現在的十二自是牟足了勁兒折騰這倆貨;獨一值得她操心的迎姐兒,則是老誠懇實的窩在她的懷裡,仰著小胖臉一副懵懂敬愛的模樣。
“是啊,你中了。”因著太悲忿,珍哥兒連敬語都忘了,隻咬著後槽牙惡狠狠的道,“赦大叔叔你為啥冇都能比我好兩名?這是為啥?!哼,一點兒也不公允!!”
這話一出,滿室沉寂。
王夫人痛痛快快的罵了一場,直把趙姨娘罵得麵無赤色,連嘴唇都是紫青的。
“我比你聰明啊!”賈赦先是下認識的回了一句,旋即才猛地回過神來,一把揪住珍哥兒的衣衿,不敢置信的吼道,“我真的中了?哈哈哈哈哈哈……”
“假定你隻是但願我放棄過繼的動機,那麼我能夠承諾你。”那拉淑嫻伸出食指,輕點了點迎姐兒的額頭,“我也不怕說實話,先前我確是起了過繼的動機。可過繼這類事兒,隻講究一個你情我願,你既不肯意,我自不會強求。”
“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王夫人寒著臉,陰測測的道。
眼睜睜的看著多年的好姐妹虎魄仇恨的回身拜彆,趙姨娘隻目光板滯的立在穿堂裡,好半響才腳步盤跚的分開了榮禧堂。
一聲令下,珍哥兒刹時收回了即將脫口而出的喝彩聲,垮著臉控告的轉頭瞪了賈赦一眼,旋即老誠懇實的從最後往前頭看了起來。冇一會兒,珍哥兒便擠出了人群,用一種比賈政更加苦大仇深的眼神,直勾勾的瞅著賈赦:“赦大叔叔。”
“天大的功德兒被你折騰成了這般,還讓我舔著臉去將迎姐兒討返來?我為何要給你這個臉麵?你的臉麵連一文錢都不值!說甚麼身子壞了,隻那麼一個孩子了,迎姐兒是你的孩子嗎?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