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如何?”呂好問無法轉頭,彷彿低頭沮喪。“我當日也是被李相公摒擋過一番的人,當日幾近便要分開行在,再與中樞無關,若非官家落井,心性大變,正要一個老成相公……”
“不一樣的。”呂好問再度長出了一口氣。“我是年長而頹,任事無能,又是恩蔭官起家,並無弘願,遭此大變後,更是隻能用資格和人望幫官家儘量糊牆罷了;你卻年不過三旬,放在以往能為七品京官都是造化,將來萬事都有能夠……以是德遠務必聽我一言,能識人、能用人、存經曆、得幕屬,這些都能夠漸漸來,唯獨必然要有主意、有定見、有定奪,不然將來便是入了東西二府成了相公,也隻能跟我普通了局!”
二位行在要員再去刺探,卻纔曉得詳情。
張浚也是刹時無言以對……但他又何嘗不曉得這恰是官家的戰略呢?就是欺負人家呂相公是個好欺負的品德先生,若非如此,去淮東和身後摒擋事情的許大參與張樞相可就太冤了!
兀朮怔了怔,倒是俄然朝身後揮手錶示:“割了這廝喉嚨!”
“我單覺得官家昨日殺了劉光世就會停手,竟想不到他本日也會如此鹵莽!”看了半晌,除了感覺彼處次序井然外彆無所得的呂相公仍然不肯回身,卻又持續自怨自艾。
彼處,在呂好問的視野底子冇法看完整的處所,一排方纔上了人頭的木杆之前,趙宋官家正穿戴甲冑端坐不動。而官家身後,隔著木杆與人頭,鮮明是六七十個捱了軍棍又捧著犒賞肅立不動的西軍軍官,兩側則是兩百全部甲冑的禦前班直。而趙官家就是帶著這麼一個陣容坐在那邊一聲不吭,監督全軍犒賞的分發。
“官家本意是為了在壽州做個小局,使金軍小股主力至此,劈麵守一守,不要殲敵,也不要大勝小勝,隻要金軍乏力本身退去,就能讓天下人曉得金軍並非無敵,我軍並非不能戰,就能略微提振士氣,令民氣稍安!”停了半晌,張浚方纔開口,卻又主動為趙玖辯白起來。“本意不是為了昨夜殺劉光世,和本日親身殺逃兵!”
張浚頓時語塞。
此次輪到呂好問沉默了。
人數不過二三十人罷了!
“我何惜一個相公身份?”呂好問被逼無法,也終究表態。“如果國度安樂,世人爭權,我早就棄了這個職務,去做一任知州,然後就勢麵子請辭,放心在家運營學術。但現在不是國度危亡嗎?金人就在對岸,局勢岌岌可危,官家與行在一日不能安樂,我便一日不能棄中樞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