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是飽的，被窩是暖的，父母也還是關照著她的。這類感受太好了，好得她有點恍恍忽惚。總感覺這如果個夢，睡一覺必定就冇了。

“趁熱吃點再睡。”王桂香說，“不敷吃內裡另有。”

孫蓮摸摸後腦，還真有個鼓包。之前一向像夢遊一樣渾渾噩噩的，現在回過味來，一碰之下另有燃燒辣辣地疼。

「一九九七年仲春六號，禮拜四，臘月廿九」

這場景孫蓮並不陌生，但現在產生在麵前她還是有點懵。

也難怪看她一掉眼淚，王桂香就感覺女兒是為此在委曲了。

孫蓮向後翻了一頁，仲春七號公然是正月月朔，看來那一年冇豐年三十。

“飽了？”孫誌強問。“飽了就早點去睡吧，明早還起來叩首呢。”

她和這表弟的乾係一貫也不如何近，就算這會陳嘉宇還是個白嫩嫩的小瘦子，孫蓮也不籌算在他身上華侈甚麼精力。

孫蓮回臥房時，陳嘉宇正在跟大姑姑說要吃豬肉餡的餃子不吃芹菜餡的，看孫蓮出去時趾高氣昂地看她。孫蓮懶得和他計算，如何說這九歲的殼子裡裝的也是個二十六歲的芯子。隻是被小瘦子這一折騰，她倒是模糊有點想起來方纔母親話裡的事情了。

實在真要這麼端方，三嬸實在也該去廚房的，不過前兩年生了兒子，三嬸在老爺子心中水漲船高。這會應當帶著兒子在堂屋另一邊的臥房裡睡覺，約莫是不會理睬其彆人的。

在孫蓮的影象裡，每年過年爺爺奶奶會一早去院子劈麵的屋子歇息，三叔三嬸帶兒子住一間，剩下他們家和大姑姑一家，就隻好兩家人一起在剩下一間臥房裡擠上一晚。這時候男人大多不奇怪睡覺，而是在屋外賭一個徹夜，因為遵循端方四五點的時候還需求再放一場炮。比及放完，差未幾五六點鐘女人也又都起來忙活了，這時再回房打一場呼嚕。

“我洗把臉。”孫蓮答覆，向冇有燈光的牆角走去。老宅冇通自來水時，孫家本身打了一口壓井，厥後通了水這口壓井也冇閒置，井水冬暖夏涼，還不消交船腳。平常提早打出來的水就儲在邊上的水缸裡，拿兩塊木板蓋著，需求用水就用葫蘆瓢舀上來。

是做夢嗎？還是真的回到疇昔了？現在是哪一年？

孫蓮打了個哈欠，跟長輩們打了個號召，也冇刷牙，回屋鑽地鋪裡睡覺。

這個新年的淩晨太實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