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訊間斷前,趙寬接連打了幾個電話,先是家中無人接聽,讓他猜到父母妻兒怕是凶多吉少,而後與外埠幾個熟人的電話使他明白這恐怕是一場天下性的災害後,便開端考慮如何自保。他們派出所也有配槍,常日都地點兵器庫中,而鑰匙就把握在他這個一把手的手裡。有這便當前提,他當即趕到兵器庫,取了一支近年來已經很少摸的手槍。
不但是趙寬,其彆人的臉上一樣現出蒼茫的神采,便是韓玉也垂下了手中那看到慧岸麵對槍口威脅時舉起的砍骨刀,臉上一片如墜迷夢的茫然。
“巧取豪奪,那又如何!”冰冷而飽含戾氣的話語從趙寬的齒縫間迸出,手槍快速抬起,黑洞洞的槍口指向慧岸的眉心,“當年我奪了你的家財又如何?又有誰能為你主持公道?現在我還要再掠取你一次,把車和統統的東西留下,我能夠念在親戚的份上放你一條活路。不然……嘿,我固然不知你何時練成這麼短長的技藝,卻不信賴你能夠抵擋或是閃避槍彈!”
不過幾個月的時候,趙寬便將慧岸父母遺留的統統財產轉到本身名下,並且任何人在法律上都挑不出半點忽略。榨乾了慧岸身上的最後一滴油水以後,趙寬非常蕭灑地放手回了城裡,隻留下連屋子都被轉手賣掉,眼看便要流落街頭的慧岸欲哭無淚。
“阿彌陀佛!”慧岸右手倒提鐵棍背於身後,左手立掌豎於胸前,口中頌了一聲佛號,臉上卻現出隱含冷意的淺笑,“趙大所長,冇想到你竟躲過了這場大劫,並且這些日子仍然混得不錯。這卻令貧僧對佛門的因果之論有些猜忌了,實在是罪惡!”
說到最後一句大家耳熟能祥的佛門警句之時,慧岸的調子產生奇特的竄改,如一陣無形無相的輕柔東風悄悄吹進在場合有人的心底,連身後的韓玉都不例外。
當時慧岸左鄰右舍裡有些老成刻薄之人實在看不過眼,但礙於本身外人的身份不便乾與,便把這些事奉告了不久前分派到縣城派出所事情的趙寬。在他們想來,堂房支屬已經算是至近的親人,趙寬又有個差人的身份,那些妄圖慧岸家財產的人們應當有所顧忌。
慧岸走上前去,從完整不知抵擋的趙寬手中拿過手槍。又摘下他腰側的一個帆布挎包,翻開看時,見內裡是五個加滿槍彈的裝彈器和三盒槍彈——這些乾係本身性命和權力的東西,趙寬向來都隨身照顧,半晌不離。
到厥後,慧岸被師父明覺收留到白鹿寺削髮,趙寬卻憑著八麵小巧的手腕步步高昇,到最後調回了屏柳鎮上的派出所做了一把手。慧岸上山下山之時,也曾與趙寬碰到過幾次,但一個心中有恨,一個心中有鬼,相互都將對方視作陌路之人,半句話都未曾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