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舅?”阿禍扣問了一聲。
方其墨沿著主峰漸漸遛過那麼幾圈,到底還是在石桌邊又坐上了。他將阿禍帶走前,方其雅正要去重洛峰,而重洛峰頂另有個練雲生,他實在不想再疇昔本身找瞎,乾脆在內裡多拖會。何況不知為何,心中總有那麼點不安,卻又說不出是甚麼啟事。
石桌上確切隻一個茶壺幾個茶杯,底下石凳邊上卻散落著好幾個酒罈子。隻酒味不濃,是以不較著。
“冇事。隻是瞞不住了罷了……”方其墨摸摸他的頭,神情倒是淡淡的了,“你生時我們就曉得定然會有這一遭了。”
方其雅輕柔一笑,那眉眼間的愁色更濃,濃得近乎慘痛了。她常常墮淚,可現在,眼波隻是溫美瀲灩,連一滴淚都未曾落下。
方其墨看著看著,頹廢便漸漸爬滿了眼眶,最後他很輕很輕得說:“走吧,阿禍。”
當年句芒自東南海島遷此樹,獻之於東方大帝,帝甚喜,今後長春樹是為東帝意味――亙古以來的福緣氣運壓身,便是凡胎亦能得道,更何況這原是鴻蒙異種。而這天道底下法則最龐大的莫過於人界,闊彆了那瑰麗奇詭的期間,即使出身再不凡,也要在靈氣愈少修行越困難的地境為天道所壓抑。自是未曾想到,在塵寰的修行之地,還能見地到長春樹的存在。
因而全部天下的色彩都像是刹時產生竄改,統統都暗淡了,連腦海都隻剩下這抹燃燒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