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繈褓中,皮膚慘白如紙,血肉削瘦剩骨,不哭也不鬨,隻是那麼無神得看向火線。兩顆眼球都充滿著深深的病態的白翳,通身的鬼氣稠密得讓四周的草木都逐步枯萎。鶴妖衍生的腐毒竟對他冇有任何影響!這還是活人麼?!連徒離都要忍不住心中一怵。
目睹鬼鳥群直直衝來,他狠狠一咬舌尖,撫胸啟用內丹,舉手投足間妖力頃刻狂暴,樹木花草轉眼枯萎,倒是此中包含的靈氣在極短的時候裡便儘數抽取之故。徒離隻眼一瞟之間,那四周八方忽得湧來無數固結成霧的靈氣,被狂暴的妖力一沾便轉為赤紅,神念運轉間,那霧束自成線,縱橫交叉,倒是在虛空中結出一張龐大的網!
“你如何不死了呢?”徒離負手盯了他半晌,眉宇深得將近打結,“活著也是場折磨。”
徒離趁著這個間隙,強轉妖力運轉道體,遣散侵肌的戾氣,心知這網困不住它們太久,扭身便往泉眼飛掠而去。
這泉眼自行聚靈,山不儘,泉不枯,靈氣源源不竭,那步地便可一向保持。內裡的進不來,內裡的也想不出甚麼體例處理這狀況。徒離皺著眉就這般與它們耗著。一邊細想一邊昂首看日光,恐入夜以後,便就是這群鬼怪的主場,屆時會產生甚麼他預感不到的變故。
徒離順手將手中鬼童拋到那回阿青為畫眉洗髓殘留的小陣上,一頭載入深潭中――泉水卻連水花都未曾濺出,閃現出一種極其詭異的安靜。
愁悶是有,肝火是有,可更多的,是迷惑。
姑獲鳥既已成群,天然有其擔負先行的首級!靡靡起伏的怨鬼之聲中有一音,格外淒迷高亢,一聲一聲竟似在嗬叱訴說著甚麼,那鳥群時散時聚,現在竟是呈包抄之勢嘩然從一側卷集而來――未至泉眼,徒離已然與其狹路相逢都會狂人全文瀏覽。
但是,這神通能困住它之軀體,卻阻不住鬼霧滿盈,擋不了鬼音襲耳――越聞越感覺受這聲音影響太深,乃至冇法節製本身,徒離兩眼青魅之芒閃動,衣發瘋舞,實不堪忍耐,乾脆一把抓起懷中鬼童,作出驀地欲摔之姿。
鬼童隻是那樣看著他――不過是保持著“看”這個行動罷了,對外界的統統意向都冇有任何反應。
他驀地昂首,望向某個方向,隻感覺肉痛難忍。那痛苦狠惡至此,幾近要崩散道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