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先生討厭樟木,買這宅子原帶出去的那香樟便除了栽這銀杏,也非常美妙。
早上醒來的時候,在中庭的銀杏樹下見到他。發如墨色,眼若辰星,麵孔清俊,風韻俊彥,抬眸望過來之時,渾身都似披髮著皎月輝華。
忙完事自個兒用午餐,下午去揣摩些女孩子功課,閒時去園子裡散個心,哪知繞過一個彎便聽到泠泠琴聲。停頓了好一會兒,向前走幾步,透過景窗往裡望,他隨便倚著棵石榴樹,素手操琴,景可入畫。
幾今後席散宴消,季先生如入京那般,帶著個弟子帶著個義女施施然出了京。
“可曾用了早點?”
“並未。先生呢?”
以後便是殿試,本成心藏拙,恰逢今聖年事漸高,反喜才高貌美少年郎,先生雖早已過及冠年,何如姿容甚佳,舉止風華,又取詩詞相考,對答如流,聖上甚喜,欽點探花。
禮、樂、射、禦、書、數,此六藝為書院常設功課,此中書之一門的此中一名教習,為先生暮年偶遇之友,意趣相投,相見恨晚,喝過酒逛過花會,至今仍有手劄來往,藉著此由頭便以琴會友去了。
先生本就不是喜好寒暄的性子,赴宴也是統統遴選,本來那番應酬是為了密查某些私密動靜。太子雖位嫡,但前後早逝,身材彷彿長年有些抱恙。大皇子位長,生母亦出身世家。三皇子平平,四皇子生母卑賤,五皇子年幼,但其母乃得寵貴妃。
她便曉得了他是在躲桃花。
季先生做了夷平知縣,第一件事便是抱著琴上山砸場子……不,會友。
第二日她又在園子裡見著他。他還是冇出門。
先生悄悄看她一會兒,摸摸她的頭,目光纏綿而和順,說:“因為它的仆人永久也回不來了。”
彼時候湮風寒正愈,在屋裡被悶得久了,歡樂著有這放風機遇,卻愣是冇給下地。不是在明傑背上,就是馬車裡捂著,任她眼巴巴扒車窗都冇用。
她想著,哪怕最後不若先生所料是五皇子得登大寶,這份投資也是不會虧的。皇子封王,屬地官邸亦要很多親信,現在來往密切屆時也好平生無憂。
看來這兩個乾係不錯?
“流年起得真早。”他對她微微一笑,見得視野中的小娘子不見了少時的嬌氣,靈秀不減,卻已經多了端莊的模樣,忽覺光陰飛逝生出些許難過起來重生之女神體係。
昭和書院山長之女,原任書門教習,因年前祖母身前侍疾,本日才得歸返。其人蕙質蘭心,行書極佳,特彆彈得一手好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