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雖說看上去不待見她,但到底是從不缺了她的藥的。她獨一的用處,便是能偶爾奏個樂與人和個曲。連蒹葭都可惜,因為她對樂理的天賦真的是過分出眾。任何樂器到了她手上,鮮少有玩不轉的……除了琴。她不是學不會琴,她是從不碰琴。蒹葭原就彈得一手好琴,卻向來不與恩客前彈奏,公開裡死活要教她,但她就是含著笑點頭。
明顯不肯再等候,可彷彿除了在原地冷靜等便冇有其他的體例。除了等,還是等。而她等的人,總也不來。春過了秋去滿目蕭瑟,韶華長了仍然命薄如紙。
以是,他們想娶進門的,本來就如果一個死人。
是啊,為甚麼她老是坐在窗邊,看街上一個一個走過的人呢?莫非她覺得,如許就能找到阿誰……她在等的那小我?
命不該絕?當時她就想笑,但是連笑的力量都冇有,等有了力量,也就不想笑了。疇昔幾輩子了,她還是搞不懂老天爺究竟是如何想的。她的影象已經清楚流展過五世,要找到那小我的動機如同夙願般纏繞冇法脫解。等候整整五世,她卻彷彿始終缺了與那人相遇的緣分,那些不著名的聲音鼓勵著她放下統統去尋覓,可恰好哪一世她都為這俗世各種緣線所絆,苦苦掙紮著不能遂願。
……
硬拖到第二年,還是拖不疇昔。
傳聞她的未婚夫是馳名的才子。傳聞她的未婚夫溫文爾雅,文氣斐然,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特彆擅彈一手好琴。傳聞她的未婚夫為人純善,賺得周遭百千裡的好名聲……
……仿若生時。
她是一名官家蜜斯。在桃花盛開的季候出世,生來眉心就有著一點硃砂。持續兩世,她眉間都有那點紅,隻是比起上一世血普通的淒豔,此生的丹痣倒是淺了點。
剛過及笄,他們便迫不及待尋上門來,要定穀旦娶她過門。既知對方取的是“沖喜”之意,父親怒不成遏,連溫婉柔善的母親亦是抹淚怨艾不已。
除了司儀以外,沉寂無聲的喜堂。她的頭上蒙著喜帕,甚麼都看不見,她乃至不曉得繡球另一端牽著的,是甚麼。
她已經好久冇有想起那些東西了,約莫是曉得這輩子又是有望,以是連掛念都省了。
她連與他相遇的緣分,都冇有。
畢竟是,緩緩嚥下最後一口氣。
鮮紅的衣裳,戴上光彩奪目的金飾,然後給本身改了名就叫蒹葭。蒹葭說本身要狠狠記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