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寒士1_十七、夜談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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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操之道:“那豈不是要嚇壞嫂子和阿秀姐姐,一出去看到我頭吊頸、錐刺股,非得驚呼起來不成。”

陳操之沐浴出來,來福、來德父子已經等待在院門外,向陳操之報知本日去錢唐縣招雇耕戶之事,說已看準了兩戶,都是在籍的良民,無籍的流民也有,並且更昂貴,隻是因為錢唐陳氏不是士族,難以庇護他們,他們普通都不會前來投奔。

小嬋見書房裡一下子溫馨下來,心有點發慌,怯生生道:“娘子、操之小郎君,小婢是不是說錯話了?”

樓外雨聲簌簌,室內溫馨溫馨,陳操之看著斑斕嫻雅的嫂子,聽她講與他兄長初識的事,是很平常的一次偶遇,成績了當代的一場幾近不成能的士族與豪門的姻緣,本是人間嘉話,但是憐惜的是兄長歸天太早了,遺下嫂子和宗之、潤兒在這茫茫世上――

來福父子剛走,丁幼微就返來了,把小嬋、青枝、阿秀、雨燕四婢都叫到樓廳,說有事叮嚀,陳操之叔侄三人天然也要旁聽。

當夜,丁幼微照顧兩個孩兒睡著後,側耳聽,遠處有巡查的莊客用響木“鐸鐸”的擊梆報時,已經是亥時了,讓阿秀掌燈,走到廊上一望,天微微下著細雨,燈籠光照出去,樓下天井的青石板一片濕濕的亮。

阿秀湊著門縫往裡一覷,轉頭輕聲道:“操之小郎君在寫字。”

陳操之不想讓氛圍壓抑,淺笑問:“我說了這麼多,嫂子未幾誇我兩句嗎,我和宗之、潤兒一樣,也是要誇的。”

陳操之道:“不會等好久的,我們一步步來,潤兒最信醜叔的是不是?”

潤兒問:“但是醜叔,孃親何時才氣與我們一道歸去呀?”

小嬋率先道:“我隨操之小郎君去陳家塢。”

丁幼微道:“去看看。”

宗之和潤兒都笑眯了眼,真是不幸的孩子,一年能見兩次母親就歡暢成如許了。

丁幼微道:“叔父隻同意去兩個,就小嬋和青枝去吧,阿秀和雨燕留下,我身邊也需求人手。”又對陳操之道:“操之,叔父還準予你和宗之、潤兒玄月間再來看望我,今後一年兩次。”

陳操之直了直腰,跪坐得更矗立一些,開口道:“我和宗之、潤兒一樣,恨不得嫂子現在就隨我們回陳家塢,我曉得,嫂子在這裡很不歡愉,不能和本身的嫡親骨肉在一起,即使滿園春花,觸目也是愁苦――小嬋姐姐說的話我不是冇有想過,可我不能那樣做,何故?我想那全常侍對我的賞識有很大一部分啟事是因為桓參軍對我的賞識,桓參軍是妙解樂律的人,他妙賞我簫聲的那一刻,我與他是知心的,並無凹凸貴賤之分,但全常侍不一樣,全常侍看似親熱的態度實在是崇高者對寒微者表示的豁達和一種禮賢下士的姿勢,他能夠與我議論書法、音樂並且不吝歌頌,但如果我自發得攀上了他,向他求這個情,隻怕當即會遭他冷眼,這時,士族與豪門的龐大鴻溝當即就呈現了,以是,我不能求他,求他,適足以取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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