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應召入式乾宮,受天子谘詢,答道:“陳操之素有隱逸之誌,當年葛稚川曾欲收其為入門弟子以尋求金丹大道,陳操之以母親年老、家屬陵夷為辭,究其內心何嘗不神馳之,河北軍政事件繁忙,陳操之頗覺得苦,以是想歸江東在朝中任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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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超見陳操之神采慎重,答道:“慕容垂為冠軍將軍,在西府服從是常製,桓伯道征辟慕容垂為其豫州司馬,因丁憂未除,以是尚未就任。”
冉盛很痛苦,他是冉閔之子,在大晉他冇法規複本姓,除非他叛出晉國,投奔氐秦,但這必將就要與錢唐陳氏恩斷義絕,這是冉盛毫不肯意的,自幼流落的冉盛是把陳家塢當作本身的家,並且叛出大晉規複本姓為了的是甚麼,是為了娶潤兒,與晉室為敵,他更不成能娶潤兒了,這是緣木求魚、南轅南轍——
郗超固然感覺陳操之過於正視慕容垂,卻還是道:“此事尚可挽回,子重去姑孰可向桓公言明,我亦修書進諫。”
陳操之、冉盛跟從殿中監從太極殿左邊顛末時,見一群宮人架著長梯,攀在簷廊屋頂上不知慌亂些甚麼,問殿中監,答曰:“太極殿上飛鳥翔儘,築窠而居,天子在殿上與群臣議事時,常有鳥屎寥落,又或者呱呱大鳴,朝堂之上全無寂靜厲穆可言,數度驅之,散而複集。”
王彪之與謝安辭出,王彪之道:“安石公真欲陳操之回朝為官乎?”
陳操之唯唯,卻還是未明白表態,彷彿仍然不肯留在河北,司馬昱深感憂愁,待陳操之、冉盛二人辭出後,即傳尚書令王彪之晉見,說陳操之慾辭冀州刺史之事,白鬚拂拂的王彪之撚鬚沉吟,半晌道:“陛下可就此事問謝安石,安石必有以應對。”
“啊!”司馬昱大驚失容,桓溫北伐還朝,名譽極隆,龍亢桓氏一門勢欲傾天,政皆出桓氏,司馬昱傀儡垂拱罷了,桓溫已受九錫,正求王爵,其篡位之意彰顯無遺,陳操之現在能夠說是晉室最大的倚仗,陳操之在北府軍中極有聲望,今雄鎮冀州,其弟陳裕和冀州武猛處置劉牢之號稱北府雙虎,今後次陳操之回京覲見並進獻錢帛可知陳操之忠心,以是司馬昱驟聞陳操之要回朝回官,不免失態——
司馬昱聽謝安這麼說,更是焦炙,江左的這些高官的確是半官半隱,政務多數付於佐吏,他們則服散、喝酒、集會、清談,司馬昱為司徒時也是不甚理事的,最喜集會清談,與江左官吏的落拓餬口比擬,河北州郡長吏當然要繁忙很多,陳操之是以玄辯著名的,其樂律、繪畫、書法、圍棋皆是一時俊彥,如許的人不耐煩俗務想歸江東是很普通不過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