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前,陳操之曾就天師道之事與天子司馬昱和王彪之、王坦之、謝安諸人商討過,鹹安元年的盧竦兵變讓東晉君臣心不足悸,感覺天師道眾常常大範圍堆積,很輕易被彆有用心之徒煽行動亂,以是拜托陳操之此次回錢唐與杜子恭合議,陳操之有便宜行事的權力――
杜子恭瞥了孫泰一眼,說道:“莫要胡亂猜想,桓溫固然位極人臣,但子嗣不佳,身後苦楚,陳操之賽過桓溫的就是指這些。”
杜子恭摸索道:“杜某誠有感於此,願陳刺史有以教我。”
孫泰忙道:“這是舍侄孫恩,因家兄病故,無人管束,便帶他去新安。”
八十4、紅顏漸老
孫泰,字敬遠,琅琊人,世奉五鬥米道,其祖孫秀為趙王司馬倫小吏,甚有寵,玩弄權謀、睚眥必報,因與石崇爭美妾綠珠而大動兵戈,為司馬倫運營廢太子、殺賈後,能夠說孫秀是八王之亂的禍首禍首,時隔百年,孫泰、孫恩叔侄又將要在三吳之地製造一次毀滅性的大動亂――
……
陳操之誠心道:“初陽台李道長固然修道有成,但如何比得杜師道術高深,名譽更是遠遠不及,鄙人力薦杜師實是為天師道出息著想,杜師肯擔負此任,實是天師道眾和江東百姓之福,鄙人有幾點假想,杜師總領天師道,應去除分歧事件的舊教規,製定新的科範禮節、道官教義,既要禮敬三官,更要忠君愛民,加強戒律,不得煽動公眾肇事,如此,杜師必整天師道自張祖師以來最傑出的道首,當惠澤後代。”
丁幼微與潤兒母女用心停在世人身後,好讓陳操之先與妻兒相見,待見陳操之直起家來遊目四顧,潤兒這才揮手道:“醜叔,這邊――”
陳操之笑道:“潤兒藝多,玄談、樂律、繪畫樣樣皆能,王元琳不善畫,還是難比潤兒。”
陳操之多看了這孺子幾眼,心道:“此子三十年後禍亂東南,形成三吳人丁銳減百萬,可謂煞星臨凡,我又該如何防患於將來?總不能因為尚未產生的事而誅殺無罪的孺子吧,那也太低劣無能了。”
杜子恭天然曉得李守一與陳操之的乾係,初陽台道院等因而陳氏的私家道院,陳操之要拔擢天師道大祭酒,為何不推李守一而要力薦他杜子恭?
杜子恭道:“不要多慮,陳操之神情甚正,其福祿和壽命更在桓溫之上。”
葳蕤牽著伯真、小嬋牽著芳予,兩個年未滿四歲的小孩兒竟然還記得爹爹,在孃親的催促下,都上前給爹爹施禮,伯真很當真隧道:“爹爹上回申明日返來,但是都已經很多很多個明日了,爹爹才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