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見這個偏僻的題目冇有難倒陳操之，便又問：“思九州之廣博兮，豈唯是有其女？何所獨無芳草兮？爾獨懷乎故宇？——試解釋。”

蒲月二十五日，陳操之一行百餘人在錢唐登岸，錢唐縣令馮蘭夢及錢唐名流皆來船埠驅逐，白髮蒼蒼的丁異感慨不已，誰能想到一個豪門少年短短十年竟能位居三品、開府選吏呢！

昔日範寧範武子與陳操之談及江左民風，說道：“王弼、何晏之徒，蔑棄典文，幽沉仁義，遊詞浮說，波盪後生，使搢紳之徒幡然改轍，乃至於禮壞樂崩，中原顛覆，遺風餘俗，至今為患，桀、紂縱暴一時，適足以喪身覆國，為後代戒，豈能回百姓之視聽哉！故吾覺得一世之禍輕，曆代之患重；自喪之惡小，迷眾之罪大也！”

陳操之“哦”了一聲，心道：“本來王恭也曾向潤兒求親啊，論邊幅，王恭賽過王珣，論才識則遠不如，所謂無事讀《離騷》，正為粉飾其不不學無術也。”問道：“孝伯服散乎？”王恭字孝伯。

王忱大怒，卻又不敢發作，隻是大聲道：“那好，我會信守承諾，但陳刺史若輸了，也必須絕口不再談玄。”

支法寒也是個清談愛好者，便引三人去他的衣缽寮坐定，烹茶待客，旁聽陳操之與王忱、王恭辯難——

王忱惱道：“陳操之傲慢，我定要聘請玄辯名流波折之。”

王忱、王恭固然都隻是十六歲少年，但魏晉人早慧，十六歲已是成年，王弼當年十六歲就已是名動洛都的大名士，以是陳操之並冇有輕視這二人幼年，他要操縱本身的學問和經向來佩服此二人，王忱、王恭能夠說是士族後輩中的俊彥，在後起之一輩當中很有影響力，先人有詩曰“三蒲月明臨闞澤，百千人眾看王恭”，這個王恭很馳名譽，也是東晉馳名的美女人，有清露晨流、新桐初引的佳譽，若能逼得這二人畢生不能談玄，那對江左玄風無疑是一大停止——

離東安寺回建康，王忱、王恭二人一起上但覺六合蒼茫，平生未受此波折——

郗超倒是曉得陳操之的用心，心道：“子重可謂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