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讓本身感到萬分熟諳和親熱的門簾前,聽著門口半躬著身的年青伴計熟絡的上前跟本身打著號召,即便是這些年的清冷早已浸入了骨子裡,商商仍然感到了一股從心口透出的暖意。
“春日漸近,長安城中隻怕已是繁花似錦,隻不知當年舊友是否還在池畔看花?”李淳風狀似不經意的看著杯中殘茶,口中喃喃自語。
且不說寬廣的大街兩旁的各式店鋪和帶著較著長安特性的呼喊,單是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各種膚色打扮、談笑晏晏、指指導點的人們便足以讓初到長安的人看得瞠目結舌。
入了夜的武當寒意更甚,零散殘雪覆蓋下的五龍祠中一片沉寂,唯有正殿中徹夜不歇的長明燈在不時吹進殿中的山風中悄悄搖擺,使得正殿正中供奉著的神像益發閃動搖擺暗淡不明。
披垂著一頭青絲的商商無聲的坐在那一塊伴隨了她一年多的牌位之前,黑沉沉的目光定定的打在那一行觸目驚心的字上,眼中的光芒卻似比窗外的黑夜還要深沉難懂。
年已近半百的小六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看著小伴計跌跌撞撞的往內院奔去,這纔回轉了臉看向商商,眼中卻不覺有了些淚意。
“叫你們快去裡頭報大老爺,還磨蹭甚麼?”
現在麵對著近在天涯的家,她心中不由的出現了一股淡淡的怯意。
此時間隔兩位軍士尋上山早已過了多日,雖說是早已從那兩人的話語中弄瞭然事情的原委,可閒坐在禪房中的商商卻還是冇有半分起行的籌算。
待到商商跟著小六子踏進內院的垂花門,還不等看清那本身影象中熟諳的風景,內院深處便傳來了一陣鼎沸的人聲,一聲欣喜的尖叫透過了層層的磚牆傳來卻仍然是那般的熟諳。
廳堂轉角處幾個半人高的插瓶裡幾枝翠綠的細柳春意盎然,不時跟著開門處吹出去的風悄悄舞動,讓踏出去的人劈麵便感到了一股令人欣悅的春意。
商商麵上的笑意中模糊帶上了一絲躊躇和等候。李默走後的這兩年,她一向深陷於落空至愛的哀思,幾近是和家中完整斷了聯絡。
“掌櫃的!這是……”
“商商!商商!”
修行經年,存亡二字李淳風早已看淡,這一番話雖是看著冷,但卻何嘗不是肺腑之言。
伸出了一隻手,商商輕柔的撫摩著麵前那黑木雕成的靈位,指尖從筆劃的凸起處漸漸滑過,一股摻雜著不捨和肉痛的莫名情感象是釀得過了的酒普通從喉間一向燒到了胸口,鈍鈍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