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剛擦完一支胳膊,便聽得門外一陣短促的腳步聲傳來,紛繁雜遝,竟是向著李靖的臥房而來。
“多謝軍爺!多謝軍爺!”中年男人一邊哈腰伸謝,一邊拉了老婆閨女往門縫裡鑽,那肥婆娘好不輕易才卡疇昔,一家子千恩萬謝了一番這才吃緊的走了。
也許是守門的軍士一向盯著小丫頭看,那小丫頭有些害臊,一個勁兒的往她孃的身後貓著,不時還偷眼瞥一下那穿戴一身鎧甲的魁偉軍士。
虯髯客看了唐駿一眼,卻冇吱聲。這小子!從剛纔一進門就感覺他怪怪的,等會兒還得好好鞠問他一番,不然,這小子可滑頭著呢!總不肯說實話!
商商微微皺了皺眉,甚麼人這麼冇端方?不曉得爺爺在病中麼?
將手中的帕子遞給初瑤,商商起了身,正想要拉開房門,問一聲是何人在外跑動?
商商每天做的事就是和初瑤一起替昏倒的衛國公擦洗身子,換上潔淨的衣物,再儘量的將屋子裡弄得和緩些,再和緩些,希冀這暖烘烘的屋子能將爺爺的身子焐得暖起來。
想到阿誰放肆放肆的駙馬爺,守門軍士就忍不住偷偷啐了一口,真是白瞎了他的好老子!
暗淡的暮色裡,高大的硃紅城門在嗬欠連天的守城軍士們奮力的鞭策下正“吱呀”著緩緩翕上。
“鬨甚麼呢?如何還不關上?”正在幾人對峙間,守門軍士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道男聲催促道。
“軍爺!等等!等等!”不遠處的官道上一個恍惚的人影快步奔了邇來。
兩人相視一笑,不再說話,冷靜地從銅盆裡絞了帕子替爺爺擦身,輕手重腳的將已瘦得脫了形的白叟身上的內衫除下,漸漸的一點點用溫熱的帕子悄悄擦拭。
“剛纔子騫淨顧著拉你來替爺爺看病了,實在是多有獲咎!隻是――唐兄為何如此打扮?”
她性子一貫純真,雖說此次爺爺臥病讓她成熟了很多,可府裡人事龐大,若冇有商商互助,她還真是冇有半點眉目。
本來神采有些不甘心的妙齡女子,俄然暴露了一絲驚奇,彷彿有些不信賴似的,又伸脫手去翻了翻李靖的眼瞼,頓時麵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