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3頁/共4頁]

民國初年，處所劇種紛繁紛華，曲藝回到孔子刪削《詩經》之前的光輝。

“蜜斯，喝點水。”李玉端了碗茶遞給她，神情安靜，筱月桂曉得這忠心的孃姨是給她鼓氣。

記者寫了一篇報導，特彆獎飾筱月桂的演技和歌喉，半開打趣地給了她一個西洋讚語：“一顆上升的明星。”這張上海最熱點的消遣週刊報導後，其他報紙，特彆是文娛小報也跟了上來，戲評記者紛繁到劇院采訪快意班。

《磨豆腐》是鄉間男女三角戀故事，兩個男人清楚一好一壞，女人當然胡塗，聰明太遲，最後纔是一對薄命鴛鴦，苦儘甘來白頭偕老。

餘其揚來不及做解釋，從速翻身就跑，把演員扒開，衝上舞台，又從台上躍到台下，一起不斷地大喊：“混鬨！停下，快走！”

這些文娛小報，筆墨多為陳腔讕言，對筱月桂的歌頌，免不了輕浮調子：甚麼閉月羞花之貌，攝民氣魄之態。但是大部分戲評，說到筱月桂的嗓音，都以為是千古一人。

借主走時還威脅月尾必定再次上門，毫不準再拖欠。

一少年拿紙，一少年拿糨糊，半分鐘不到，觀藝場門口貼上新的海報：

筱月桂

領銜快意班

筱月桂嚴峻起來。剋日報上說，租界工部局要打消煙賭娼，這類動靜常有，冇人會當真。隻是有一家報指責唱本地花鼓男女同台。其他梨園，讓男少年扮演女人，本來戲裡有淫詞猥調，男扮女裝不打緊，都知是假戲；男女合演，就是真調情真淫穢！為挽救民氣不古，世風日下，起首該當打消男女同台演戲。不然淫娃妖姬，國將不國。她當時就感覺會有人來找費事。

其他花鼓梨園，都不敢用女角，由男扮女裝。有美意人來勸說，應遵守這行規。筱月桂說，她本身就是女的，還演不演？

借主丟下的狠話，如在她胸口掛了一個死豬頭。

快意班還是靠著印子錢保持，支出隻夠還每月三分的高利，勉強保住用飯，不至於當即停業。本錢卻一向冇法還，積餘更談不上。筱月桂考慮再三，決定再借一筆高利貸，乾脆做大一些，不然永無脫身之計。

不管是陰差還是陽錯，筱月桂平空淩虛，標新創新，締造出新劇，這是多麼派頭！

筱月桂淺笑起來，說不要話裡有話。“並不是一品樓出來，都逃不了當野雞的命！”

筱月桂放下幕簾一角，轉過身來，歡暢地兩手一拍，走了幾步，便溫馨地站著不動。待那位男人走出去，她才露齒一笑，說：“阿其，在那裡發大財，就此不熟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