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寬解、漂亮、謙遜、禁止,由全福且餬口安閒平順的吳夫人說出來,落在杜雲蘿耳朵裡,多少有些站直了說話不腰疼。
而這一次……
石夫人聞言,少不得再說些討喜話。
杜雲蘿這纔回過神來,手中筆放下,繞過書桌要去挽杜雲茹的手:“姐姐來瞭如何也不作聲?”
“下月初七?”夏老太太撫掌笑了,“不瞞你說,那日啊,家裡請了人去夏府請期,要把雲琅媳婦過門的日子定下來。兩廂撞到一塊了,可見是個好日子。既如此,湊一日就湊一日吧,雙喜臨門,福分呢!婚期就按侯府的意義,等雲蘿及笄以後吧,我可捨不得她早早嫁了。”
定遠侯府請的是周氏孃家的一名太太,杜雲蘿起初拒婚,吳老太君與周氏對她不喜,這位全福夫人也冇給她甚麼好神采,連笑容都是生硬的,半點不粉飾情感。
她提筆悄悄愣了好久,筆尖墨水暈染了紙麵都涓滴不覺。
杜雲蘿舒了一口氣,這般一想,恨不能轉眼就過了這兩年,早些及笄纔好。
為了放小定,甄氏讓人連夜趕工,做了一套號衣,錦靈熬了兩夜,把繡活趕出來。
何況,此生她毫不想重蹈覆轍,她能偷三個月,就能偷三年、三十年。
邵家二哥,指的就是杜雲茹的未婚夫邵遠州。
等她人一走,杜雲蘿就哭著把簪子拔下來扔在了床上,連甄氏開解她的話都拋在了腦後。
杜雲蘿眉眼彎彎,胸口滿滿都是思念。
杜雲蘿鬨過哭過怪過怨過,可又能如何?
時至本日,回過甚去想想,吳夫人並冇有做錯甚麼,隻是杜雲蘿本身進了牛角尖,反過甚去見怪人家罷了。
對於死守了半輩子,悔怨了半輩子的她來講,就算隻要三個時候,那也是偷來的,甘之如飴。
“如果作聲了,我如何能看到你在寫甚麼?”杜雲茹掩唇直笑,指著那水字旁,“果然是一顆心都撲在上頭了。”
疇前,因著她開初大鬨蓮福苑,婚事不了了之。
吳夫人圓臉微胖,瞧模樣便是好福分的,時不時也來定遠侯府走動,見杜雲蘿性子彆扭,起先也美意開解過幾句。
姐妹兩人鬨了一通,直到清暉園裡來喚她們用飯,這才嘻嘻笑笑一道去了。
就算五十年未見,她還是能清楚地記起他的模樣,那份颯爽英姿。
吳老太君的孃家是江南的百年望族,嫁入京中的也有幾位,夫家各個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