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這不吉利的話!”杜雲瑛打斷了杜雲諾。
杜雲蘿點頭,回身往蓮福苑去。
時候已經不早了,除了要服侍病中的甄氏而擔擱了些工夫的杜雲茹,正屋裡站滿了人。
當年她也是這麼說的,她受不得激將,一點就著,衝進了蓮福苑。
杜雲諾撇了撇嘴:“我哪有說錯?三姐姐你想,這些年,定遠侯府真的是……永安九年時,我們還小,冇見到那場麵,四年前的事兒,你也忘了?”
杜雲瑛心中一喜,嘴上道:“那就快些去吧,這事兒宜早不宜遲。”
許是因著她的順從讓定遠侯府感覺失了顏麵,這門婚事不了了之。
永安二十五年,她成了一個孀婦。
烏黑的棺槨如盤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定遠侯及宗子、三子戰死邊關,算上永安九年為了救父親而戰死的四子,定遠侯隻剩下二子這麼一個兒子了。
她閉上眼,腦海裡儘是那讓人堵塞的哭聲,她看到本身穿帶孝服站在侯府大門外,死死盯著那越行越近的步隊。
她怕祖父、祖母會為了杜家的出息把她“賣”了,她怕像姐姐們說的,今後要當孀婦,她衝進了蓮福苑,換來了祖父祖母的嗬叱和獎懲,她哭著去處母親求援,清暉園裡,甄氏卻給了她一個耳刮子。
杜公甫坐在羅漢床上,抿了一口茶:“她們平素就一道收支的,這一道來了,有甚麼奇特的。”
穆連瀟被送回都城的那一刻。
杜雲瑛反應快,又有本身的小九九,當即便貫穿了,眸子一轉,趕快幫著勸道:“可不是嘛!嫁與將士,和豪賭有甚麼差彆?這是要拿一輩子去賭了。五mm,三嬸孃那兒,定也捨不得的。”
滿門忠烈,留下多少孀婦!
這也是為安在穆連瀟身後,她決意和孃家人撕破臉的啟事。
杜雲蘿哭了一天一夜。
阿誰家中,彷彿寡居纔是常態。
甄氏是打了她,卻也瞞著統統人跪在蓮福苑裡,才讓這最後的摸索不了了之。
而現在,她終是明白,杜雲諾的重點在“求求祖父”上頭,她想讓杜雲蘿去肇事,去和祖父祖母爭論,她想讓杜雲蘿得寵。
而穆連瀟,是定遠侯宗子留下的獨一的血脈。
親,到底是定下了,婚期定了三年後。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緊,掌心留下一排新月印,杜雲蘿回過神來:“我是記得的。”
城門開時,扶靈回京的步隊伴著漫天的白紙銅錢,抽泣聲壓抑得讓人長生難忘。
甄氏是疼她的,父母有他們的無可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