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平生最悔怨、最絕望的時候。

此時下著大雨，豆大的雨珠砸到人身上，砸出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疼痛。衛家人跪了這麼一陣子，本也搖搖欲墜，這大雨一下，立即又倒了一大片，最後也就剩下了楚瑜和姚玨、蔣純三人，還是熬在原地。

因為她花了太多在顧楚生身上，人大多像賭徒，投入越多，就越難割捨。

“此乃罪二。長明聽聞衛家遺孀現在長跪宮門以外，雖知陛下乃嚴守律法之君，卻仍舊動憐憫之心，來此殿前，想為衛家討情，求陛下網開一麵，饒了那衛六公子衛韞罷！”

天子的手微微顫抖，終究道：“歸去吧，找個大夫好都雅看，你在天牢裡的事兒，我會讓人去查。”

天子收了本身的心神，壓著情感道：“你跪在此處求見朕，又是為何？”

現在天子必然要見衛韞，這事兒底子瞞不住。他冇在天牢裡動過衛韞，現在若他多加禁止，怕是要把本身一起斷送出來。

衛家曾蒙恩寵，衛韞也與天子非常靠近，能夠說是天子眼看著長大，現在成了這副模樣，天子咬著牙扣問：“你怎的成了這幅模樣？”

前麵這一句話，衛韞明白，天子問的是，他能不能明白，他作為天子，卻不幫衛家昭雪的痛苦。

帝王之手，終究微微顫抖。

不出楚瑜所料，長公主進門時，朝上已經為著這事兒爭得焦頭爛額, 謝太傅帶著人據理力圖, 而太子帶著另一批人冒死禁止。

在場合有人都曉得，這話如果出自彆人以後，便也隻是奉迎之言。但是在那衛家滿門牌位之前，統統人卻都曉得，不管出因而懷著如何的心機說這話，這的確是衛家這百年來所作所為。

“謝老兒你休得胡言亂語！”姚國公急得大吼：“你要查便查, 我姚家坦開闊蕩, 有何不敢讓你查的？”

看到這一幕，隻要稍有知己，都難有鐵石心腸。

過了好久，內裡終究傳來了腳步聲，而後天子便看到，那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郎，被人用肩輿，漸漸抬了出去。

她為了顧楚生，分開了家人，落空了本身，她不曉得分開顧楚生，她還能去那裡。

她冇有嫁給顧楚生，她還冇有被磨平棱角，她是衛府的少夫人，她另有家。

那人身後站立著身著金縷衣的長公主和純紅色金線繡龍廣袖長袍的太子，再以後是浩浩大蕩滿朝文武百官，他們跟著宮門翻開，一個一個閃現出來。

長公主聞言，昂首看向太子，眼中俱是冷意：“環兒此話不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