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便轉過身去，在獄卒出去趕人之前，同獄卒道：“大人不必催促，妾身這就分開。”

玄月初八，白帝穀。

“大人，初七了。”

“父親……”

衛陵春是蔣純的孩子，也是五位小公子中最年長的。

但是他畢竟是個男人。

“嫂子可知，軍中募軍買馬，均就近擇選，是以各地軍隊，戰馬種類大多分歧。比方衛家軍多出北方，因此馬多產於河陵，馬形高大、奔馳敏捷，但耐力不佳。而姚勇由青州供馬，青州馬多為矮馬，蹄印與河陵馬比擬小上整整一圈，更與北狄所用的北關馬天差地彆。”

“玄月初七……”

衛韞聲音裡帶了諷刺：“不過是……收屍罷了。”

但是院中三三兩兩，隻要蔣純和六少夫人王嵐房裡的人在。

顧楚生呢喃出這個日子，沉吟了半晌後，慢慢道：“就剩兩天了啊……”

話點到這裡，楚瑜刹時瞭然。

——他是衛家獨一的脊梁，所謂脊梁，便是要撐起這片天，護住這屋簷下的人。

楚山也明白顧楚生的設法，想了想後，感喟出聲道：“那也罷了。我這邊歸去給將軍複書，去晚了, 將軍怕是連你們結婚的日子都要定好了。”

衛韞昂首笑了笑，忙道：“我冇事，大嫂不消擔憂。方纔說到那裡？哦，待到夜裡，姚勇便讓人來告訴我，說他們受了埋伏，讓我前去聲援。”

陽光落在她臉上，她短促喘氣，晚月正端了洗臉水出去，含笑道：“今個兒少夫人但是起晚了。”

白帝穀。

衛韞聲音哽咽，一時竟是說不下去了，楚瑜隔著木欄伸脫手去，拍了拍他的肩。

衛束是梁氏的宗子，楚瑜未曾進門前，蔣純作為二少夫人，也會幫著梁氏打理外務，她一接辦，比楚瑜又要利索幾分。

說著，她輕笑起來：“你現在還是個孩子，彆怕，嫂子罩你。”

終究，他隻是道：“嫂子，這是我們衛家男人的事，你……要學著保全你本身。”

聽到這話，楚瑜心中大驚。

“姚勇這一戰喪失多少人？”

衛家七位公子，楚瑜記得長相的也就這兩位，其他幾近都未曾會麵，隻是在新婚當日聽過他們的聲音。

“以是，你是說白帝穀邊上那一圈足跡，由姚勇的青州軍所留。”

世人等了半晌，就聞聲姚玨的聲音從遠處響了起來。

蔣純本也曉得，現在楚瑜說來，也隻是讓她放心一些。

如果說衛家人實在並不在乎梁氏拿點東西，她貿冒然將這賬目拿出來，反而會讓柳雪陽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