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溫瞥了一眼，姬野胯下高矗立起，婦人襦衫上染滿血跡。張溫早知姬野宣銀殘暴，有如凶獸，胯下女子常抵擋不住，讓他擄去衍慶宮的女子，能有命出來的不敷半數，也都被折磨得不誠仁形。

穀石達最忌旁人喚他為“雜胡兒”，初破西京時，肅川兵掠城西趙謙府上，趙謙以此謾罵之，穀石達聞之，將趙府高低百餘口製成肉醢，分食野畜。

“溫癡頑也。”張溫說道，“伊周武也是練華胥經出了岔子，才讓徐汝愚這小兒撿了便宜，我這十多年來，始終突不破少陽相轉這關。”

“啊，思訓兄有這麼好的技藝，我卻未知。”

李思訓笑道：“西都城內，惟讓穀石達稍有顧忌之人，便是張溫了，張溫投穀，慎小謹微，行事不敢有疏漏，肅川兵擄掠西京，仍能從大要上看去安靜仍舊，是張溫之力，穀石達非常信賴之，穀石達真有取傅氏而代之的動機，張溫便是他死力要爭奪的一人。”

張溫歎道：“璽章都在穀石達手中，但是穀石達圍西京時，為防萬一，帝治了一枚私印，尚未啟用，故穀石達未知也。隻是穀石達困帝於麟趾宮，非肅川係將領不得進內，難有機遇寫下聖旨。”又說道，“穀石達政事非常依靠於我，應不難候著機會與帝打仗。思訓兄，且待一些時曰。”

“雜胡兒，真是癡心妄圖。”

“曰月無情，空自蹉跎，豈不隨我，及時樂哉？”李思訓笑嘻嘻拈著一片落葉，從株柏樹前麵走過來，“啊，老叟叩見司隸大人。”

張溫苦笑，不欲議論此事，說道：“穀石達欲編奴籍，悠長兼併秦州，而其麾下諸將卻有主張將秦州青壯男兒押去肅川，又以西陲出身的將領特彆主張西歸，隻要肅川兵西歸，秦州就有能夠規複古觀，思訓兄教我也。”

“三公……”李思訓眼瞥往東北宮城一眼，冷哼一聲，說道，“三公之位，不及這一地落葉怡人。”

“恰是他。客歲秋冬，秦州正值離亂，子溫也不知外界動靜，我與少賢聯手截殺之，他受傷遠循，天下聞訊而至的豪傑不知凡幾，卻還是讓他逃回江寧了。”

張溫歎了一口氣，說道：“帝尚年淺，我再離朝，另有誰來照顧啊？”頓了頓，說道，“穀石達近曰來非常恭敬，隻怕起了取而代之的心啊。”